护士也坐在地上,挡在林芝面前,一边防备着姜淑宁再扑过来,一边掏出手机打前台电话。
他也绝不会低下头对他恳求,那么,以他想要的,来换取母亲的安宁。
他点点头。
我不是心软,他说得对,我以后也会有孩子,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背负着仇恨,一生都像我一样,活得如此痛苦。
「西洲。」
傅西洲去她的病房,冷声警告说,再敢动林芝与阮阮,绝对会让她付出比这更惨重的代价。
在傅西洲的印象里,他与傅云深,像如今这样安静地坐在一个车里,这是第一次。
他离开警局,开车回到疗养院。
傅云深对傅西洲说:「我们谈谈。」
傅嵘闭了闭眼,「对不起,西洲。」
她听傅西洲说过,林芝最喜欢大海,可是,莲城没有海,她也从未见过海。
他坐在警局的时候,忽然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母亲与姜淑宁在楼梯间争执,她自己滚了下去,却以「杀人未遂罪」将母亲起诉,她一生悲惨,从那一刻开始。
在门口,傅嵘叫住他。
她也算是反应迅疾之人,扑过去,大力将姜淑宁拉开。
她是他的软肋。
人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会变得无比强大,但心中也会有惧怕。
他抬脚就走。
他拨开傅嵘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傅西洲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冷笑着,又浮起一丝悲凉。
他最终取消了对姜淑宁的起诉,但也没那么轻易地放过她,让她在警局里被关了数天,那女人一生尊荣,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与煎熬,被放出来后,整个人精神都有点恍惚,大病了一场。
傅西洲很快折返回来。
「阮阮。」
而现在不同了,他紧紧握住阮阮的手,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他转身,看着阮阮。
林芝整个人都快窒息,脸上全是青白之色,脖子上的红痕极为明显,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轻声说:「那就跟随你自己的心去做,十二,不管你做何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相信你的。」
「嗯。」
傅西洲对这个提议有点犹豫。
「把我手里股份的一半,转给你,够不够?」
「当我求你,放过她,好吗?」
一句对不起,实在太过轻薄,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母亲失去的一切吗?
转过身,他看着母亲,在心里说,妈妈,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林芝的病房里装有摄像头,姜淑宁的所作所为,全被拍了下来。
阮阮握住他的手,微微笑了:「你心中有答案了,不是吗?」
姜淑宁被医院的人扣留住,傅西洲二话没说,掏出手机报了警。
他在林芝身边坐下来,久久凝视着她。
阮阮坐在病床前,守着林芝。
傅西洲顿住脚步。
你想把这些仇恨,都转移给你的孩子吗?」
阮阮说:「我问过主治医生了,她因为受到了惊吓,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出去散心也许对她有
他问,眼神中带了一丝迷茫。
另外,傅西洲拿走了姜淑宁手中的股份,既然傅云深想要以此为交易的筹码,他也不想做圣人,这是对她的惩罚。
他没做声。
你将来,也会有孩子。
以前,他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失去的,也就无所畏惧。
「傅先生……」
傅西洲瞬间怒起,双手握成拳:「十八年前,你为什么不说这句话!」
傅嵘依旧说了。
至此,姜淑宁母子手中的股权,至少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再撼动傅西洲的位置。
傅西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劝你,最好别说。」
傅西洲笑了,冷冷的,极为嘲讽:「在你们眼中,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可以明码标价来交易的,是吧?」
他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心中一痛。
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仿佛霜打的茄子,再也不復往昔的不可一世。
傅云深是个何其聪明之人,他知道的,就算他再如何恳求,傅西洲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姜淑宁。
吃完饭的护士终于回来了,她的话还没落,就大声尖叫起来:「天啊!」
等林芝的身体恢復后,阮阮提议,带她去海边散散心。
说完,他径直下车。
杀人未遂罪,证据确凿。
姜淑宁的律师团很快赶来,还有傅云深与傅嵘。
傅嵘拉住他手臂:「西洲,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告诉我,我要不要放过姜淑宁?」
如果当年,母亲也有这么多人护着,又怎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