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魔鬼般的眼神,尤恩跑上一楼,外头强烈的阳光让她不由自主地瞇起眼睛,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往外头跑去,她想也不想地便追过去。到了户外,习惯这样的亮度后,她才放下遮着眼睛的手,全力地衝刺着,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该让柯睿棠以怎样的死法死去,才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该掐死她呢?还是踹死她?要不,把她带到顶楼去再推下来,让她摔死算了。
尤恩反覆地想着还有什么样更残酷的死法,浑然未觉一辆跟在她后头的悍马,已经徐徐前进许久。
喇叭声终于唤住尤恩的脚步,尤恩表情兇恶地转头,她心想,我走在人行道上,跟你一辆车子井水不犯河水的,鸣个屁喇叭啊?
走到车子旁边,她才认出开车的人竟是祈家繐。她掏出皮夹,俐落地打开又马上闔起来,「我要徵用你的车子。」
祈家繐哑然失笑地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看着认真开车的尤恩,「你以为你是警察吗?还徵用我的车子。」
「我现在想做的事,比警察办案更重要。」尤恩严肃地说。
「什么事?」
「杀人。」尤恩愤恨不平地说。
「我好像先下车会比较好。」祈家繐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
「不行。」尤恩斩钉截铁地否决,「你要帮我搬尸体。」
被尤恩的语气逗笑的祈家繐掩着嘴,不让笑意外洩地说,「这可不行。这么一来,会对我的选情造成很大的麻烦。还会是断送我政治生涯的一大污点。」
眼见尤恩开着车,在城市里绕了大半圈,似乎还没找到她想杀的那个人,祈家繐途中已经接了不下十通助理打来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会进办公室。其实,她大可一脚把尤恩踢下车,去忙自己的事业,但尤恩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了,让她割捨不下。
最后,尤恩似乎放弃了,将车子停在路边。她趴在方向盘上,大幅度地呼吸着。
「喂。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开车也能喘成这样的。」祈家繐揶揄地说。
「这不是喘,只是我太生气了。」尤恩抬起头看着正前方说。
「想生气就发洩出来吧。」祈家繐淡淡地说。
尤恩一拳重重地击在方向盘前的仪表板上,随后才想起,这辆好像是那辆传说中名贵的悍马吗?她偏过头去看着祈家繐,所幸并未在她脸上看到心疼的表情。
「发洩够了吗?」祈家繐漫不在乎地问。
尤恩紧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不够。」
「那你还想怎样发洩呢?」祈家繐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再问。
三十分鐘之后,悍马车已置身于郊外的產业道路上,看着眼前未舖上柏油的林道,祈家繐不禁惊讶尤恩怎么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引擎轰轰作响着,打破了林间虫鸣所包围的天然寧静,尤恩双眼直视着前方,「如果你受不了,可以大声叫出来,但我是不会停下来的。」
在高低起伏不定,崎嶇又泥泞的山路上,悍马车发挥了它优良的性能,没有丝毫的软弱,意气风发地穿梭在林间。尤恩快意而灵活地Cao纵着方向盘,让车子驰骋在这片充满原始感的山头。因为危险的刺激,让她投入了全部的心力,将所有的不快全都拋出车外,再用厚重的轮胎辗过压碎。
车子惊险地转过一个又一个的急转弯道,压过无数个颠簸得足以使车子翻覆的坑洞。一路上,祈家繐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紧紧地抓住安全带,以免自己被甩出车外。
这趟危险的旅程中,反而尤恩才是那个喊最大声的人,她打开车窗,彷彿与耳畔的风声对抗似地大声喊叫着,将她的愤怒挥发到空气中。
最后,车子在悬崖前停下,祈家繐适时地递过一张面纸,尤恩这才发现汗水已沿着眉梢滴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高兴了没?」祈家繐一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
气氛突然沉淀了下来,感觉就连外面的风都静止了。唯一不肯平息的,是尤恩的手机,虽然只是震动,但那嗡嗡声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十分突兀。
「你不接吗?」祈家繐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这么说着。
手机反覆着震动停止十回合之后,终于不再有动静。尤恩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萤幕已不再有任何反应,「没电了。」
「嗯。」祈家繐感觉到风又重新吹拂在她的脸上,她闭起眼睛,趴在车窗上。
尤恩不需要绞尽脑汁,也能猜到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本来应该是每个礼拜最快乐的一天,现在却成了最不想面对的一天。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天变得很短?」尤恩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做一件能让自己很累很累的事,然后再痛痛快快地睡上一天,这样就能让一整天很快地过去。」祈家繐转头看到尤恩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凝望着正前方。
冷不防地,尤恩倾身扑向祈家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把椅背放下,将祈家繐压在椅子上,同时贴上她温热的双唇。出乎意料地,不但没遭到祈家繐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