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听到这句话,周成身体绷得更紧,僵硬地点点头:“可以。”
终云晚轻轻捏了捏手指,满眼担忧地望着他:“那些欺负奚厌的人,以前也这样做过吗?”
欺负?
周成瞳孔微缩,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震惊。
终云晚看到他不解的神情,跟他解释:“就是这次让奚厌受伤的人呀。”
周成脑袋终于转过来,明白这是奚厌给终云晚的说辞,缓慢地点头:“是的。”
“那、他们经常这样做吗?奚厌每次都会受伤?”终云晚细白的手指攥紧,语气急切了几分。
周成张了张嘴,如实回答:“偶尔,奚先生很少受伤。”
终云晚松了口气,又好奇周成说的“偶尔”是多久,问他:“上次他们对奚厌出手是什么时候?”
周成像是Jing密的机器一样报了个准确的日期,没有任何隐瞒。
在上次那件事之后,奚厌就交代他除了那些事之外,其他事情都不用瞒着终云晚。
现在终云晚只是在关心奚厌,他也应该如实回答。
在听到周成说的那个时间后,终云晚微微一怔,眸子许久都没眨一下。
那不就是他在巷子里被奚厌救下的那天吗?
他轻抿了抿唇才问:“地点在哪里?”
“南风苑餐厅对面的巷子里。”周成一板一眼回答,“那天前后遇到了两拨人,都顺利解决了。”
终云晚长睫一颤。
仔细回想,那天奚厌出现在他面前时,身上就已经带了血腥味,应该是刚解决了第一拨人。
所以,奚厌那天不是为了救他才出手。
一见钟情什么的也根本不存在。
午后明媚的阳光穿过窗户洒进来, 窗明几净的别墅里一片静谧。
平时少年跑上跑下的轻快脚步声消失不见,也听不到少年轻软的说话声,偌大的房子里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奚厌坐在床边翻了一页文件,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几天为了监督他好好休息, 终云晚一直都黏在他身边, 就算有事也不会离开太长时间, 每次都急匆匆地跑回来。
可今天终云晚已经离开一个多钟了, 还没听到那道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别墅大门没有任何出入信息, 少年应该是待在庭院里, 不知道被什么拖住了脚步。
想起上次看到少年在花圃里顶着满身花瓣捡花,和上上次看到少年蹲在池塘边喂鱼, 奚厌黑眸里冷硬的情绪变得柔软了些。
手里的文件还剩下几页没看完, 他随手合上文件夹, 起身朝楼下走去。
意料之外的是, 终云晚就蹲在大厅的茶几旁, 正聚Jing会神地摆弄手上的几支花, 面前是一个渐变色的玻璃花瓶。
他似乎没听到奚厌下楼的脚步声,还在仔细地修剪花枝上的叶子,然后将花枝根部的jing剪成斜口放进花瓶里。
奚厌在旁边看了一会才走过去, 跟着他在茶几旁蹲下,“要帮忙吗?”
终云晚手上的动作停顿一瞬, 又撇过脸继续修剪花枝, 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奚厌抬眼, 就见少年淡粉的唇紧紧抿着, 秀气的眉也蹙起,几乎把不开心写在了脸上。
他手指微缩了缩, 心里隐隐的不安扩散开来。
上次终云晚生气的时候还愿意跟他说话,现在连理都不理他,看样子是比上次还严重的情况。
在他垂眼思索时,终云晚已经把所有花枝都插进了花瓶里,看也没看他一眼,拿起花瓶离开了。
奚厌转头望过去,漆黑瞳仁里的光微沉。
正在这时,窗外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经过。
奚厌黑眸里涌动着冷气,几步走出去,沉声喊住那人:“周成。”
周成停下脚步,明明是那么大的块头,面对男人时却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谨慎开口:“奚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跟他说了什么。”
周成刚才在窗外已经看到了大厅里的情形,知道两人是又闹了矛盾,后背窜上凉意。
他一五一十地把跟终云晚的对话都复述一遍,边说边在心里暗自反省,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不是奚先生让他实话实说的吗?
在周成说完后,奚厌沉默地看向大厅里没捡干净的花瓣,片刻后才点头,“我知道了。”
终云晚这次似乎真的生气了,整个下午都没跟奚厌说一句话。
秋姨不好直接问他们发生了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盼着两人能像以前那样光速和好。
但直到睡觉前,终云晚都抿着唇不肯理人。
他根本不会隐藏情绪,那双莹润的眼眸里满是委屈,可就是倔强地一声不吭。
奚厌想了一下午的解释,也根本没机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