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怔了怔,虽不理解仙尊为何忽然提起云殊华,却还是应下了。
走出军帐,他当即唤了几人前去搜人,左思右想都没明白为何要在偌大军营中找出云殊华。
按理说,云殊华不应当在清坞山上好好待着么,何时来了前线?
副将一头雾水地走了。
这一场搜寻自是没有结果,等到日落之时,搜查的将士前去帐中复命,景梵才歇了找人的心思。
他为何会以为,那枚玉令是云殊华送的。
依眼下的局势,云殊华走得越远才会越安全,不是吗?
入夜,凉风习习。
东域营地中有一支小队悄无声息地绕开战场,去往西北。
沈棠离穿着紫色骑装,纵马在前,带领身后的将士穿过密林,骑到一座小城门下。
“下马,我们翻上去,一个个解决。”
这里是三域交界的一座荒城,本就人烟稀少,清虚门发战时先下手为强,将这里占了下来。
沈棠离带人越上城门,足下一点,飞上瞭望台,袭到魔修背后,一剑封喉。
这一支Jing锐小队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不过一炷香时间,城门上的魔修七七八八地全都倒了地。
沈棠离命人打开城门,放剩余的兵马进了城。
他们先是去了城西的粮仓,大致估算出有多少人驻守此地后,便兵分四路分头行动。
这一场夜袭虽顺利,却也一直磨到了天晓时分。
薄雾蒙蒙,笼罩在寂静的街巷。
沈棠离走到城中,正四处逡巡着,身后的气流霎时涌动起来。
他转身提剑,摆出戒备的姿势。只见雾霭之中飞出一支利箭,堪堪擦着他的衣袖闪过,扎入一旁的树木三分。
沈棠离警惕地向周围打量,片刻后才将那支箭取下。
这羽箭插着一片布料,姜黄色的底纹,织着熟悉的图腾,这样华贵的料子,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有资格穿。
这样的成色,这样的纹饰,分明来自西域裉荒。
沈棠离几乎是一眼就瞧出这块衣料的来历。
他向着箭来的方向追过去,可眼前一片白茫茫,没有任何人的影踪。
“仙宗大人这是认出沈域主的衣服了?”
沈棠离转身,厉声道:“何人在说话?速速出来相见,私自扣押域主是重罪,违者格杀勿论。”
“哈哈哈……”
“你们五域的规矩,也需要清虚门来守吗?”
不远处,一道带着黑色帷帽的身影出现在沈棠离面前。在他身后则是数名清虚门的魔修。
“不枉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既然等到了,那就表明,我要时来运转了!”
“卫惝,是你,”沈棠离垂眸看去,掠过他手上那些烧伤的疤痕,“孚城那场大火竟没把你烧死,真是可惜。”
“不错,我没死!”卫惝嘶哑的声线粗嘎难听,“万幸我手上还有最后一张底牌……你要庆幸我没将沈策关押在那座牢房中,否则,他就要被你们东域的叛徒给害死了!”
沈棠离皱起眉,似乎并未理解卫惝歇斯底里说出的深意,他右手翻转,挽了个剑花,道:“少废话,沈策在何处?”
卫惝举起红疤交错的双手,轻轻拍了拍,便有无数的魔修穿过薄雾而来。
“为了捉你,我带来了清虚门几乎全部的兵力,若是想见沈策,就乖乖跟我走,怎么样?”
他下了十成十的赌注,想必是有备而来。
晨风扬起卫惝的帷帽,熹微的阳光打在他脸上,照出一张因毁容而分外可怖的脸。
暗流涌动
季夏一过,便是早秋。
卫惝孤注一掷堵截沈棠离,彻底放弃占领城池,转而南下,携军队杀入东域。
那一场大火烧没了他的耐心,他觉得这全天下的版图是否能尽数掌握在自己手里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将东域拿下,其他几域便是再负隅顽抗也无济于事。
他扬言自己手中持有法华碑刻,又以沈策、沈棠离作为要挟,向五域仙盟施压,约定在清坞山进行一场最后决战。
彼时的五域仙盟,北域叛了,西、中两位域主被俘,南域被玉逍宫屠了个干净,所剩下的还能有谁?
自然是东域域主景梵。
以卫惝所言,就算景梵是举世无双的剑尊又如何,东域防守得再严密,一旦失去邻疆的屏障与助力,便如同折了翅膀的鹰隼,再也飞不起来了。
卫惝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傅徇手里。
三日后,玉逍宫的大军浩浩荡荡,正式于南域整兵,向清坞进发。
前有狼后有虎,东域撑不了多久,传报的信使跪在将军帐前小心翼翼地读完了魔界最后一道战书。
景梵冷峻的面容染上前所未有的杀意。
“不是想证明自己才是天道传承之人么?”
他森寒的眸光滑过握在手中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