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末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这首后人所作之词,读来凄美深沉,却又满含着一种义无反顾舍我其谁的英雄豪情。
很像此刻,穿着甲衣,手执利刃,端坐在战马上的独孤坚的心情。
此一去,关山万里,不知何时是归期。
此一去,越往北走,距离阿英那家伙,是越来越远了。
别的也就罢了,就不知道,那个刚刚登上国主之位的家伙,所有的政务处理可还顺利吗,跟那些元老旧臣们之间的关系相处得还算融洽吗,还有,她那个遇事不够冷静爱冲动的坏毛病改掉一些了吗……
很多问题萦于心头,此时的独孤坚,却是再也没有时间没有Jing力去关心去询问了,只能习惯性的闭紧双唇,沉默着,继续的向北行军。
初春时分,越往北走,这气温便越是寒冷。
每天,路上,除却那些凛冽刺骨的寒风,就是无处不在的深可及膝的积雪。
有时候,走着,走着,那些微弱的淡金色的阳光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Yin沉沉冷嗖嗖的铅灰色的天空。
然后,过不了多久,大片大片的雪花便成群结队的飞落了下来,一点一点的积在许多人的衣帽上,或又重重的飞砸在每个人的脸上,冰冷冰冷的,直接叫人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等到雪停了,地面上的雪,被许多人踩得像是些零落的败絮之后,又直接的凝结成不规则的硬硬的冰砣子,让行走其上的每一人都举步维艰,偏偏还都又shi滑无比。
这样的行军环境下,许多人不耐久冻,都或多或少的生出了一些毛病。
为照顾那些染病的士卒,独孤坚只能把行军的速度一再的放缓。
他们这一行人,在路上辛苦走了好多天之后,才总算是到了晋国边缘上的一个小城庆欢。
这庆欢虽是号称为边界小城,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规模稍大一点的戍边兵团长期的驻地而己。
许多间简单修建而成的小土房的外面,一圈青石垒就的坚固的城墙。配着周边广袤的荒漠,整个小城都显得灰扑扑的,全无一点活力与生机。
虽说是看起来分毫都不起眼,但是,拥有着热水简单的食物以及可以遮风挡雨的营房的庆欢城,却是独孤坚所率领的远征军的所有人眼里的天堂。
这一路,受够了风霜冰寒风餐露宿,好歹能够安安生生的暂时休整一下,对他们来说,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天大的好事。
看着手下那些欢呼着骑马进城的士卒,独孤坚跳下马,跟闻讯赶来迎接的庆好守将高虎亲密的攀谈了起来。
高虎乃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中原人,在成为一名武官前,从未曾离开过自己的家乡。他奉命驻守在这里,已经有将近八年了。
长年累月的驻守在边城,又很难遇上自己的同乡,高虎的心里,免不了的有几分压抑,也经常会有那么一点的情绪低落。
如今,遇上了独孤坚这样的没有一丝官架子的质朴的官二代,高虎的心里,无疑还是十分的欢喜的。于是,他一把拉了独孤坚,大声嚷嚷着要去为他接风,请他喝酒。
城里面,因为长期存在着大量的驻军,也像模像样的开辟了几条小小的街道。街道两侧,零星的开着几家酒馆,还有一家医馆,几家商铺什么的。虽是规模都不是很大,但每家铺子都是人来人往的,生意都还是挺不错的。
高虎熟门熟路的拉着独孤坚,进了看起来最为齐整的一家酒馆。
一进门,一股烤羊rou的香味扑鼻而来,这让连续风餐露宿了好些天的独孤坚,一下子感觉兴奋了许多。
“坚少爷,到了这边,这吃的喝的,跟咱们那边多少是有些不同的。你得要慢慢的习惯。”
叫来两大盘牛羊rou,又点了两壶淡酒的高虎,很是热情的提醒道。
将嘴里的一块羊rou很费力的咽了下去,独孤坚还是很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
这里的烤rou,闻起来的确是挺香的,可是,认真吃到嘴里,rou质粗松不说,膻味很重,而且,嚼着嚼着,感觉还似乎是不怎么熟。独孤坚一下就失了食欲,放下手中筷子,再不肯继续吃了。
身旁的高虎,被独孤坚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给逗得哈哈大笑:
“吃不习惯,对吧,坚少爷?你得知道,在咱们这边,这些东西,是最常见的,是这里的主食,再怎么不习惯,也得忍着。”
“也不是什么习惯不习惯啦。我只是觉得,它好像是没怎么熟。”
强忍着内心的那种极端反胃的感觉,独孤坚故作轻松的说道。
高虎听了,笑声更加的响了:
“您要是觉得它不怎么熟,那就是对了。这里可是沙漠地区,什么物资都挺缺的,柴火也不是很多。要知道,咱们这里头的人,有时候开拔出去打那些羌胡人的时候,就躲在那沙窝子里头,人多,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