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想要收了他家的产业?”
“若得乾坤镜,这些产业何足道也,不过是先探探底罢了。你传信给刘铩,就说刀兵将至,设法寻宝。”
既已定计,便事不宜迟,王业浩回府后第一时间找来金文池安排了两桩任务。一件是给田宏遇的请帖,邀他共赴元宵灯会,随贴礼单中特意列了一对澳洲琉璃盏。另一件是给王尊德的回信,说熊抚台诏安郑家,平靖闵浙海面,圣上颇为赞赏,相较之下两广洋面却是群寇四起,甚至有贼人占县两年而不去,王大人若再无建树,恐怕朝中物议于大人不利。
送走了王业浩,周先生没有再回到庭院去玩雪,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屋中。周乐之眼见先生出了神,上前低声道:“先生!这些宝器要收起来交给结衣吗?”
这一声才让他如梦初醒,先生嗯了一声,道:“不要交给结衣保管,这些东西就存在书房里。”
“等等!”周乐之正要去收拾,先生又叫住了他,一个人走到了桌子旁,仔细的打量着这几件“珍货。”
他拿起一个果盘模样的玻璃器,低声道:“十元”,接着又拿起一个粉盒,仔细看了看,嘟哝道:“象牙的”;最后拿起那个清澈如水的酒瓶,端详了半天,又看了看上面的盖子,摇了摇头放下了。
“你看看,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先生忽然周乐之。
周乐之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端详了一番:“做得真好,不是俗手所为。”
“屁!”先生嗤之以鼻,“我教你是怎么看待物质的?!”
“确切的说,是二价铁。”周先生纠正道。
用什么法子呢?王业浩苦苦思量,当面劝告肯定是不行的,若是强行禁止又会伤了和气,最好有什么“不得已”的法子。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周先生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你说说看,如果你是澳洲人,为什么要在广州制造,明明澳洲的玻璃器不值钱,成本更低。”
“你说这玻璃器好不好?”
有时候他也会讲些他修道的“澳洲”的事情,包括“澳洲”的生产力如何的丰富,人人都能吃上白米饭,还有rou吃,住得都是大房子……说得周乐之羡慕不已的同时也怀疑先生是在吹牛。
随后的半个时辰里,周乐之听了一堂市场供需关系的课程,对“生产力”“市场”“技术进步”“成本”“利润”……等等概念算是有了一个初步,但是综合性的认识。
“知道了,你且去吧。”
不过有一点他是确定的,澳洲是不是人人都能吃大米饭不好说,先生肯定是顿顿都吃。只要看先生那一身细皮嫩rou就知道了――劳苦人是不可能有的。
“但说无妨。”
显然,这炉石仙人从紫珍斋的器具上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急着要去找郭逸,找器具的出处。
他悄悄地把刘钊叫来,询问他可有什么法子――毕竟他们这些锦衣卫缉事人,最善拿捏人心。
“先生刚才不是说了吗?物品的市场价格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澳洲虽然玻璃品便宜,可是千里迢迢的运输,水脚钱很大,加上往来都要一年,所谓豆腐盘成rou价钱。当然是在本地制作发卖更划算……”
“不错。”
“它还有很多好处。”
必须有件事情来绊住他!
器具的出处他当然知道,就在临高县。但是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
于是周先生的“春季广州寻找澳洲人之旅”在他兴致勃勃的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发生了变故――周居里突然生病了。
“但是技术需要交流才能进步。”周乐之赶紧把先生说过无数次的话复述了一遍。
“材质说得不错。形状呢?”
“表面有脱模时留下的痕迹,说明这个盘子是用模具铸出来的。可能是铁模。”
“是,”周乐之对一价二价之类的概念依旧是一片糊涂账,这会只能随口应声。
万一让他在广州找到了线索去了临高,拿到了乾坤镜或者找到了澳洲人入伙回国,这颗大有用处的棋子就废了。
“找到那位郭老爷,一问不就知道了。”周乐之建议道,“就算他不肯说,这些货也不可能凭空出现,总有运送装卸,只要让刘大哥多多收买眼线在外面盯着,要查到来处也容易。”
周先生点了点头:“很好,做玻璃的工序,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原理都明白,真得要去做,里面有太多的细节需要考究。在这里工匠们把这些工艺技术都视为不传之密……”
“这不难,”刘钊几乎想也没想,道,“我有个法子。”
“呵呵,想不到你这方面悟性也不错啊!”周乐之轻轻拍了下桌子,“就这么办!咱爷们一开春就再去一回广州!”
“先生,这物件,是澳洲出得吗?”周乐之问道。
“是,是,”周乐之赶紧又看了看,说,“这玻璃器通体透彻,但是器皿内有少数的气泡,说明脱泡技术有限……”
先生传授知识的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