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楼最开始还是小白楼,开埠后由多方洋人建造,按照欧式公寓的风格设计装修,作为洋人商行的家属楼,每层楼两户,都装有自来水和独立卫浴,后来清政府倒台,洋人商行受到打击,被迫关闭,连带之公寓楼也被新政府收用。
袁总统上台后,为了巩固政权,下设许多官僚机构,小白楼就变成了小红楼,几经风雨,风光无限,住过无数的租客,有过不同的作用,三十年代初被留过洋的新派交际花女王赛珍珠买下,而演变为高档交际花社区,赛珍珠死后,几经辗转,谁也不知道能庇护这楼的是哪位大佬了。
楼里的人,有日赚千金的妈妈桑,有靠才艺雅情的小姐,也有只睡不陪的高级神女,还有被金屋藏娇的佳人,更多的是在周围夜总会歌舞厅工作的领班经理等人。
卫生间只有一扇小小的扇形窗户,镶着珍珠白的磨砂玻璃,大理石堆彻的盥洗台,上方是椭圆形的镜子,清晰的映射出大开的房门,和辛夷灰扑扑的背影。
辛夷满脸通红,头低低的垂在胸前,看着拽紧衣摆的手指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苏翎站在她的对面,浑身赤裸只剩一条和睡裙同色的平角底裤,两手叉着腰,佯作发怒,“这么件小事都不会做,俞姐姐到底为什么让你来啊……”
“我……我是来做饭的呀……”辛夷不由得想起刚才的情况,暗自后悔不已。
帮我剃毛,如果呢~你刮得好,就留下来吧……
语气娇憨任性,一手指绕着自己的卷发,一手拉着辛夷因家务而粗糙硬实的手指,晃着肩膀,歪着头烂漫灿笑着看着她。
被那堪比钻石的美丽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辛夷没法拒绝,恍恍惚惚地就跟着进了卫生间。
站在浴桶前,正对着辛夷,苏翎解着前襟上的一排蝴蝶结系带,边注意着辛夷的神色。
这本来没什么稀奇的,以前做工时,偶尔也会应小姐太太们的要求,替她们刮面,刮腿毛之类的,但是苏翎站在她面前,不是从下掀起裙摆,露出双腿,而是一言不发直接从上褪下睡裙,丝毫不介意在第一次见面的人眼前袒胸露ru。
这就有点奇怪了……辛夷错觉肯定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于是飞快地眨着眼掩饰尴尬,试探性地问她,“刮……刮哪里的毛……”
“怎么?没见过女人的身子吗?”苏翎挑挑眉,郑重其事地把新买的刮胡刀塞进辛夷手里,“这个很锋利的,你一定要很小心……别像俞姐姐那样弄疼我了……”
辛夷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根,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视线不自觉地往苏翎身上瞄,她好瘦,锁骨深深的可以放一汪小鱼,nai子小小尖尖的,ru头是浅褐色的,肋下两排骨头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这跟以前见过的女人们完全不同,不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富小姐,更像隔壁王寡妇家的丫头们,骨瘦如柴,天真无邪。
苏翎看她点点头,自己也跟着点头晃脑,辛夷脸蛋红扑扑的,额上鼻上又渗出了许多汗珠,不算狭窄的卫生间却总是萦绕着一股子汗味,于是嫌弃的挥挥手,“你也把衣服脱了吧,洗个澡,一股汗臭味!”
“有吗……”辛夷受宠若惊地闻闻自己前襟……一股泥土的腥臭味和汗味……舌下分泌出大量的唾ye,辛夷咽咽口水,尴尬又紧张的朝她笑笑,是啊……
房间门开着,不时有风吹进来,留声机里放着辛夷听不懂的音乐,鬼哭狼嚎的怪渗人,她全身赤裸的缩在小木凳上,受着苏翎不停从头泼下来的温凉水,一瓢又一瓢。
shi漉漉的辫子被解开,弯弯曲曲的蔓延至整个背部,苏翎大大方方的也赤裸着,正随着音乐,快乐的哼唱着,仔细拿木梳帮她理头发。
“啊啾!”辛夷连忙捂住嘴巴,心虚不安的转着眼珠,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身子微微发抖。
苏红凛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眼门口,斜对着的黑桃木台几上放着一块蓝白色的法兰绒长巾,旁边一副黑色的椭圆形相框倒着,看不见照片。
“冷吗?”低头凑近辛夷的耳朵,爱怜地抱住她颤抖的身子,声音沉醉在这昏黄的辰辰日光中,像是抱着辛夷,说的话却是给另一个人听,“翎翎也好冷的,可是关上门,我会怕的……”
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覆盖着全身,辛夷双手抹了把脸,微微使力想要挣脱开她,反被搂得更紧,苏翎纤细的双臂远比看上去有力,但也只是持续那么一会儿。
“咚”的一声,最终还是被辛夷推开,一屁股摔坐在光滑的地砖上,小木凳也被踢得老远。
辛夷两手捂住下体,即使居高临下,也只有满脸的惊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弄疼我了……”
“呵……”苏翎从地上坐直身,长发飘飘忽忽的挡住大半张脸,辛夷只能看见她咬着唇忍痛的表情。
“对不起……不过辛夷也弄疼我了呢……”那是什么表情,苏翎慢条斯理的梳理开头发,抬起脸,脸色依旧明媚开朗,嘴角慢慢上翘到接近耳垂线的弧度,露出两排亮白的牙齿,眼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