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手可得？
顺天府，汉王府。
没错，就是汉王府。
不知道是在顺天府的建设之初这汉王府就是计划内的一环，还是说这是老爷子迁都之后另找人建的，朱瞻壑不得而知，但他和他父亲在顺天的日子，这里就是他们的落脚处。
看着无论是建筑、景色还是布局都按照应天一比一还原的汉王府，朱瞻壑的心里有些感慨。
同时，他也暗自对自己所做的那个决定更加坚定了。
“为什么放弃了？”
朱高煦拎着两壶酒走了出来，坐到了自己儿子的面前。
“不是您不想要的吗？”朱瞻壑笑着接过了父亲手中的酒，拔掉塞子，喝了一大口。
“诶诶诶！你可别瞎说啊！”朱高煦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和自己的儿子开起了玩笑。
毕竟，谁不觊觎那个至高的位置呢？
而这，就是老爷子的高明之处。
在最初，拥护朱瞻壑的人肯定不少，但等天下平定，朱瞻壑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人们第一个要推翻的也是朱瞻壑。
“是啊，该走了……”朱高煦的语气中满是感慨，也满是遗憾。
父子俩同时望着夜空，心中所想，不尽相同。
朱瞻壑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个武将，但人们常常忽略了他在文政方面的才能。
他深知，如果他病逝殡天、天下大乱之后，太子一脉是斗不过朱瞻壑所带领的吴王一脉的，单纯就一个朱瞻壑就能够决定胜负的走向了。
朱瞻壑在出乾清宫的时候就想清楚了老爷子的打算，也做好了决定。
朱棣吃准了朱瞻壑是个明智的人，也吃准了他放不下中南半岛、德里苏丹以及刚刚拿下来的帖木儿帝国，这才让朱瞻壑自己选。
现如今，遗诏对于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或者应该说那个位置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你爷爷都把遗诏交到你手里了，都盖过大印不说，还是两个版本的，你选哪个就是哪个，明摆着是你爷爷已经想清楚让你做决定了。”
“你可倒好，直接把两份遗诏都给你大伯了，就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
除此之外，内政也是个问题。
虽然现在的百姓对朱瞻壑四处征伐已经有了些许的怨言，但如果和太子一脉相比，还是会有相当的一部分人选择支持朱瞻壑的。
但问题在于，现如今朝廷的中流砥柱还是那些老人，公羊学推行的这些年的确是有不少的士子支持朱瞻壑，但他们都没有什么经验，难堪大任。
“你爷爷还是厉害。”沉默半晌，朱高煦缓缓开口。
……
此时离开，是一个态度。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个位置。
老爷子的确是厉害。
“您想要啊？那早说啊！”朱瞻壑笑着碰了碰自己父亲的酒壶，然后朝着北方努了努下巴。
至于其他的，比如说朱瞻壑取得新粮种子这类事情的影响那就不用多说了。
这，和老爷子无关，是他自己想要做的决定。
所以，老爷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是想利用亲情加上朱瞻壑的理智，再利用朱瞻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前半生的奋斗结果，让大明的局势稳定下来。
为什么会有这两份遗诏？这归根结底，都是老爷子做好计划的。
院子里陷入了沉寂之中。
道理很简单，朱瞻壑虽然四处征伐，但却从来没有让财政陷入赤字，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初就是朱瞻壑彻底杜绝了他们被外夷欺辱的现象。
这就是朱棣的算计。
朱瞻壑深得武将们的拥护，这是太子一脉所无法比拟的，因为对于武将们来说，跟着一个会筑京观、会屠城的君主来说，是相当容易获得军功，以此晋升的。
虽然他并不在意所谓的皇权，虽然他并不在意所谓的问鼎中原，虽然他也不在乎人们眼中的世俗，但还是做下了和老爷子预期中的那个选择。
考成法、即时候补乃至现如今大明的税制都是朱瞻壑提出来的，这足以证明朱瞻壑在文政方面的才能有多出色。
人都是自私的，人们拥护朱瞻壑是真，但也害怕朱瞻壑的暴戾会应在自己的身上。
除此之外，因为公羊学的推行，新晋的士子都比较激进，这会一改往日汉王一脉无文臣支持的境况，让局势彻底失衡。
……
其实，朱高煦并不想要，最起码，他想要的不是那份遗诏。
可以说，如果朱棣什么都不做，而且朱瞻壑还有意争天下，那太子一脉就是必输的。
毕竟，文臣只能治世，而平定乱世，则需要武将。
他知道朱瞻壑这个人是不会做皇帝的，也做不了皇帝。
如果他们父子留在顺天府一直等到老爷子崩逝殡天，那就算是他们父子无意相争，那也必然会让大明乱起来。
这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