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卖东西,赚多少是多少,铺子那边不能抽成,都是能够让人见了就挪不开眼、两条腿走不动道的镇店之宝,大开门的尖儿货,能帮你们吸引多少的人气?!当然了,你们几个不用谢我,都是一见如故的朋友,谈钱就伤感情了。如果你们一定要给钱,无妨,伤我的感情,小弟我倒是也能勉强接受。”
这是在跟我们桐叶洲包袱斋,明目张胆收取保护费了?
“再者,包袱斋既然开门做生意,每天迎来送往,估计总能碰见一些个资质不错的修道胚子,就劳烦诸位,帮老弟说几句好话,引荐一二。其中若有年纪轻轻的天才剑修,那就更好了。”
“接下来这第三点呢,又分几个小的注意事项,算了,站着说话腰疼,我还是坐下聊吧,咱们边喝边聊……”
好个崔宗主,你他娘的这也叫“商量个事”?
崔东山笑道:“邻里和睦,比啥都强。”
罗巾说道:“不用聊第三件事了,我现在就可以直白无误告诉崔宗主,根本没得聊。”
崔东山说道:“做买卖嘛,别意气用事,漫天开价坐地还钱,有来有回,才有乐趣。”
陶弘行摇头说道:“用不着。”
郭曼倩冷笑道:“今儿算是长见识了。”
吴瘦难得硬气一回,“崔宗主诚意不够,确实很难继续聊下去了,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都别伤了和气。”
崔东山问道:“真不听听第三件事?”
罗巾说道:“就别伤和气了。”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提醒崔东山再聊下去,桐叶洲包袱斋跟青萍剑宗可能就要撕破脸皮了。
崔东山自顾自从两边吴瘦和郭曼倩,各取一根筷子,再俯身探臂,从桌对面拿来一壶罗巾手边的薏酒,陶弘行身前的一只酒碗。
白衣少年倒满了一碗酒,再将一双筷子,搁放在白碗上,微笑道:“我们今夜有鱼吃,好兆头,肯定年年有余。”
一个手持行山杖的“青年”走入馆子,笑道:“崔宗主,不妨说说看第三事,他们耐心不够,我倒是愿意听听看。”
正主终于来了。
崔东山微笑道:“未来桐叶洲中部,大渎沿岸,几十座仙家渡口几十座包袱斋,你们吃得饱么?”
张直坐在桌对面,笑问道:“怎么讲?”
崔东山说道:“不如让这桐叶洲,一洲渡口皆有包袱斋?”
张直问道:“注意事项呢?”
崔东山说道:“比如让一洲山河,各国京城亦有包袱斋。”
张直再问:“还有吗?”
崔东山说道:“再比如同理,让扶摇洲亦是如此。”
张直沉默不语。
崔东山笑道:“怕撑到?暂时吃不下的,可以余着嘛。今年余到明年,年年好过一年。”
张直笑道:“作得准?”
崔东山问道:“就不问我是谁?”
张直果然问道:“你是谁?”
崔东山掏出一把扇子,“我是先生的得意学生崔东山啊。”
张直笑道:“陈先生挑学生的眼光,崔宗主选先生的眼光,看来都很好啊。”
崔东山满脸狐疑状,“不是说反话?”
张直笑道:“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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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相貌极为俊美的青年修士,身穿一件碧绿法袍,独自走在灯火辉煌的京城内,皮囊出彩,可谓雌雄莫辨,反正都当得起“美人”一说。
故而此人走在路上,男子也看,女子也看。
正是桐叶洲镇妖楼飞升境修士,青同,反正闲来无事,他就来这边凑热闹。
这一路上,没走几步路,远远近近,就被青同发现了好几股气息深重的练气士。
“呵,水浅王八多。”
起先云岩国秦氏皇帝和满朝文武官员,都不由得担心作为首善之地的京师,一下子涌入这么多的练气士,会不会出现那种极容易变成里外不是人的冲突,不曾想是他们多虑了,至今为止,竟然尚未出现一起外乡修士欺凌本地百姓的官司,云岩礼部和刑部官员,原本一颗心都快吊到嗓子眼,就怕今夜在这天子脚下闹出点幺蛾子,明儿朝会就被皇帝陛下责罚丢了官,这会儿感觉终于可以把心放回肚子了。
青同突然停下脚步,一脸匪夷所思。怎么是她?来这里做什么?就不怕被砍吗?
只见道路前方的一个路边烧烤摊子,有个姿色平平的妇人,荆钗布裙的寒酸装束,带着个精怪出身的少女,妇人吃得矜持,少女吃得满嘴流油,两只手分别攥着一大把烤串,脸庞洋溢着幸福。
妇人转过头,微笑道:“青同道友,又见面了。”
旧王座大妖仰止,小河婆甘州,如今是她的记名弟子。
飞升境修士,隐匿气息的手段,堪称炉火纯青。同境修士之间,很难凭借类似掌观山河的手段获知真相。
青同立即压下心中涟漪,坐在桌旁,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