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很疼,但小蛇答应了娘要留在舅舅家,所以从不还手,直到捉了青尾百步蛇后,郝大成太过欣喜,比平时吃了更多的酒,回家后恰逢妻子不在,瞧见小蛇,才动了肮脏心思。
小蛇乖乖回答:“答应娘,要跟舅舅,回城里。”
女萝取出镜子,将照心镜那一面对准熟睡的小丫头,果然,镜子里出现了一条蓝粉鳞片浑身呈环形花纹的小蛇,正盘成圆圈呼呼大睡,并不恐怖,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斐斐跟柔宜又在边拌嘴边和好,女萝请阿刃帮忙,脱去小蛇衣服后,女萝发现她身上大多只是外伤,不禁松了口气。
由于没有小孩子能穿的衣服,女萝暂时用毛茸茸的毯子把小蛇包裹起来,给她剪了手指甲脚趾甲,小蛇乖巧坐在她腿上点头瞌睡,女萝把她打结梳不开的头发剪掉她都毫无知觉。
女萝问:“确定她是蛇,而非人?”
娘还说,不许人脱她的衣裳,她听娘的话,舅舅要脱她衣裳,所以她才放蛇。
她给小蛇盖上被子,不打扰孩子睡觉,起身轻声询问:“有件事,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阿刃很耿直地说:“没事,习惯了。”
“是。”
所以就算舅母总是骂她,表哥总是欺负她,舅舅还总是打她,小蛇都能忍耐,因为她答应了娘,跟舅舅去城里过正常人的日子,而不是留在山上孤零零一个人。
原本想着让孩子上床睡觉,可将小蛇放到床上,解开毯子后,女萝顿觉不对,原本平坦光滑的皮肤上,怎么生出了一片淡蓝色覆粉蛇鳞?
一边清洗,一边弄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郝大成在拿了妹妹的钱接小蛇回家后,很快发现小蛇的厉害之处,便让小蛇上山捉蛇回家卖钱。小蛇听娘的话,郝大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洗衣做饭上山捉蛇,从不推辞糊弄,饶是如此,郝大成吃醉了酒,还是会打她。
小蛇也不隐瞒:“他骂我娘,我就让蛇,咬死他。”
只是没等他得手,便被青尾百步蛇咬中,等郝大成妻子到家,人都硬挺了。
女萝问:“那郝大成的儿子呢?”
对妖兽,女萝并不陌生,但由妖兽化人的妖修,她还是头一回见。
小蛇摇头:“回舅舅家,答应娘。”
敢。”
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真是太好了。
女萝感觉到这孩子戾气极重,若是不好好教,日后不知道要长成什么样,于是问道:“从今以后,你跟着我们,好不好?”
先前没能回答出问题,日月大明镜马上开口解答女萝疑惑:“修仙界已有几千年不曾出现过新的妖修,如今还活跃的这些,大多是名震一方的大妖,这条小蛇不知是遇到什么机缘化而为人,又被人类收养,才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小孩子,聪明归聪明,却有些认死理,女萝给小孩皮肤抹上皂角搓出泡泡,问她疼不疼,小蛇摇头,瞪大眼睛看着洗澡水慢慢变浑浊,似乎很不能理解自己身上怎能搓下这样多的灰。
阿刃震惊地与女萝对视,小蛇离开女萝怀抱落到床上,失去温柔的气息,她瞬间警觉睁开眼睛,瞳孔骤缩只余一条细细的线,再配合她天生上扬的艳丽眼尾,与真蛇几乎无异!
如果小蛇只是普通弃婴,在蛇群怎能全身而退?她才七岁,又是怎样捉的青尾百步蛇?
小蛇在郝大成家天天挨打挨骂,郝大成一家三口刻薄成性,口无遮拦,小蛇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谁都不能说她娘亲的坏话,她听不见还好,只要听见了,一定不会饶了对方。
女萝连忙弯腰轻轻拍她的背,好在小蛇只是潜意识惊醒,并非真的醒来,就这样慢慢又闭上了眼睛,身上的鳞片却未曾消除,那是接近透明的淡蓝色,淡蓝色下又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粉,形成了十分独特的环形花纹,连无所不知的日月大明镜都认不出来。
她捧起小蛇一条细细的手臂,用沾了温水的帕子一点点将皮肤浸润,问道:“郝大成总打你,你为何不逃?”
女萝没有去问郝大成究竟对小蛇做了些什么,她不想让孩子再去回想,正好借着清洗看看小蛇身上的伤,若是过分严重,最好还是去寻个大夫。
小丫头是不大会说话,但脑子转得快,到哪儿应当都比留在郝大成家过得好。
日月大明镜:……
阿刃蹲在浴桶前面盯着小蛇看,小蛇偷偷用手指戳戳阿刃胳膊上的肌肉,露出欣羡之色,娘要是也能这样强壮,就不会被老虎咬死了。
女萝连忙安慰:“你懂得很多,一路上也帮到我们很多,辛苦了。说不定这是某种怪病,并不是蛇纹。”
女萝笑着把小蛇从浴桶抱出来,阿刃随即又提了一桶干净的水进来,如此来回洗了三次,才算是把小蛇洗干净。
话虽如此,小蛇身上有异状,女萝并不觉奇怪。
阿刃赞叹:“比我当初搓下来的都多。”
“可是你舅舅已经死了,你娘让你跟舅舅,又没让你跟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