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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斐立时来了火气,她最恨有人说她勾引男人,尤恨这话从另一个女人口中说出。小蛇才七岁,能勾引什么男人?七岁的小女孩勾引三四十的男人,属实可笑至极。
真可惜郝大成死了,否则斐斐定要将他的眼珠挖出来,再喂他女人吃下去!
她这一生气,小蛇察觉到了,立马又要往床底下缩,潜意识感觉这几人比山间猛兽还要危险。
女萝眼疾手快一捞,小蛇就被迫落入她怀中,小丫头凶狠又警惕,话虽然说得不大流畅,实则机灵无比,特别识时务,她看出女萝才是“老大”,小腿儿腾空蹬了几下,没敢太用力反抗,却发现自己竟被抱着坐在了大人的腿上。
小蛇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伸出手去摸女萝的身体,从肩膀、胸口再到手臂,眼睛逐渐亮晶晶,把脸蛋朝女萝肩头贴了贴,又捏捏。
这下可是把斐斐阿刃柔宜全给看不懂了,还是小蛇那副隐隐流露出依恋的表情,令女萝猜想,她养母是猎户,想必常年打猎,身体强壮坚实,与寻常女子不同。她们四人中,阿刃过于高大,斐斐娇小稚嫩,柔宜更不必说,惟独她可能与小蛇的养母体型相似。
她抬手摸摸小蛇的头,也不嫌弃小丫头好久没洗,温声道:“你不要听旁人胡说,郝大成欺负你,你杀了他,是天经地义。”
斐斐连连点头:“对,只是一口咬死,未免便宜了他!要我说,就得把他吊起来开水烫过扒了皮,再抠出他的眼珠子……”
正说得兴高采烈,发觉凤柔宜面色逐渐惊恐,斐斐急忙将话又转回来:“我开玩笑的。”
凤柔宜小脸略白,问道:“怎么不报官呢?城官难道不管这种事吗?怎能任由郝大成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女萝阿刃斐斐不约而同朝她看去,凤柔宜结巴道:“怎、怎么了?”
斐斐说:“他们才不会管呢,又没有哪一条法规明令禁止大人不许打孩子,不是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甭管挨打的人多痛苦,只要她是谁的老婆,谁的孩子,那打了也是白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运气好,不谙世事?”
凤柔宜不能理解,“可是……他们大多是公正无私的好官,为何不能相信他们呢?”
“公正无私,是对男人,除非改称母正无私,否则我才不信。”斐斐冷笑,“真要是好人,这世间便不该有青楼赌场,不该有人口贩卖,不该有人被关在家里,更不该这样不公平!”
说完,她愣了下,随即愈发讥笑:“公平,公平。”
好一个“公”平。
凤柔宜不懂斐斐为何突然变得这样偏激,她有点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斐斐意识到自己吓着了这位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小公主,遂负气扭头,不再搭理。
于是凤柔宜慢慢蹭到她面前,小心翼翼伸手拽她衣袖:“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你别生我气。”
斐斐本想把袖子拽回来,转念一想,凤柔宜又有什么错?她瘪嘴:“……是我迁怒在先。”
她爹卖她,是理所当然,不夜城买她,是天经地义。可她是人,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小猫小狗,更不是货物,为何没人管没人理?去不夜城寻欢作乐的男人里,贩夫走卒有之,富贵人家有之,便是高贵的修者也要拿她们做炉鼎,没人把她们当人看。
从那时斐斐就明白,女人顶多只算半个“人”,之所以能算得上半个人,还是因为她们对男人有用。她不信城官城卫,也不盼男人拯救,她恨亲娘,恨亲爹,更恨不得天底下男人死绝。
女萝静静地看着,斐斐心中矛盾,她喜欢凤柔宜,因为凤柔宜天真可爱又活泼,可这种天真,时常令斐斐愤怒,因此她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情绪,这才常常对凤柔宜发脾气,事后再道歉和好。
她知道像凤柔宜这样快快乐乐活着也很好,却又焦躁于凤柔宜明明拥有这样得天独厚的好条件,却心甘情愿做笼中雀,只等着父亲哥哥疼爱呵护。
小蛇眨着眼睛看来看去,半晌,开口说:“……蛇毒,厉害。”
这话令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缓和不少,女萝点点头:“不错,青尾百步蛇之所以得此名,一是因其毒性强,无药可救,沾之必死,二便是因为这毒会令人无比痛苦,五脏六腑如同被刀扎火煎,即便不被毒死,也会活活疼死。称为百步蛇,便是指在中毒后不会立刻死去,少说也能活个普通人走上一百步的时间。”
斐斐登时就舒服了:“这样啊,那要是多咬几口,是不是活得更久?”
女萝顿时惊艳于斐斐的智力,阿刃扒拉手指头算半天,茫然询问:“阿萝,是这样吗?”
疾风与九霄听不下去,纷纷抬爪子拍床,房间里热闹作一团,女萝轻声询问小蛇:“你身上有伤,我带你去洗干净,咱们把脏衣服换下,再处理伤口,好吗?”
小蛇仰起头看她,被抓来后太过慌乱,直到被女萝抱到腿上,她异于常人的直觉才发挥功效,这个人让她想起了娘,小蛇不觉便想亲近,于是轻轻点了下头,女萝夸她:“小蛇真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