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大门震动,门外传来非人类的声音。
她把头上最后一根金钗拿下,撬开身后的铁柜,里面掉出来个人。看样子曾经是敖广,但身上布满针孔洞口,形容枯槁。
“看到没有,给黑心老板打工,就是这种下场。老板是自己亲爹也不行。”
秦陌桑踢了踢,把人踢到门口堵上,然后打开雪茄室内唯一的一扇窗。
门外的声音更大了,那是介于兽和人之间的嘶吼。
“闻着血味过来的,知道这里有长生印。”
李凭转动手腕,和她一起攀上窗台。大小两只手交握,中指都戴着碧玉戒。
“那我们从哪逃?”他把白大褂扣紧,脚下是52层高楼,风声呼啸。
秦陌桑朝他飞了个妆效恐怖的媚眼。“明知故问。”
04
“森”大楼当天风平浪静,艺术展开幕式开到中途断电,是唯一的新闻。
54楼露天观景平台上,两人在吹风。
香槟是没有的,楼下在血腥厮杀,山中家封锁了这座楼的每一座罅隙。
“麻醉弹能管多久。”李凭下颌搁在她肩膀上,忽然发问。
“十分钟吧。”她耸耸肩。“醒来会发现自己少了半截身子什么的。”
他沉默,秦陌桑紧张了,转脸问他。
“怎么,嫌我残忍?”
他用袖子擦她脸上乱七八糟的妆,擦得手上都是粉底。
“不是。我是在想,我妈当年死在李家,比起他俩的死法,哪个更痛苦。”
秦陌桑也不说话了。八月暖风吹过露台,远处是暖色与冷色的东京塔与天空树。有醉酒的欧吉桑在人行道上蹒跚,唱昭和老歌,有叁叁两两穿jk的学生在广场合影。上班族匆匆走过,手里提着便利店买的啤酒。
“活着真好啊。”她手探进怀里,掏出那枚长生印。
“这东西真有那么大用?刚刚敖广诈尸,嘴里含着这玩意吓死我了。”
李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不知从哪里找到分装消毒剂,里里外外把印章处理后套进装证据的塑料袋。
“没用。”
“我猜也没用。”她自然而然把手也伸过去给他擦,李凭就顺手把她手指也消毒了。
“但敖青和罗夕张,是不是用那个印,做过点什么。从那之后,敖家就紧盯着我们不放。是不是那玩意也是个换命的介质啊,就跟……就跟李贤给十六换命一样。起死回生之后,存在模式就变成‘鬼’,但看起来和人没什么区别,比如我这样,比如松乔那样。”
“你为什么切断我线路。”
他擦了她的手,又找了张干净的手帕给她卸妆。白粉底扑簌簌往下掉,她假装没听见李凭的问话。
“我瞧着是不是像女鬼,你刚刚有吓到吧,嘿嘿。”
“我问你为什么切断我线路,秦陌桑。刚刚我可真被你骗过了。山中家的人会易容也就算了,你那舞,哪儿学的?”
他捏她脸,她立即龇牙咧嘴说疼疼疼,他立刻放手。
“我这不是为你好么。”她揉脸,眼睛扑闪得非常做作。“那可是李家的场子,万一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多尴尬。”
“你能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他左半边眉毛挑起来。
“那万一你有个什么未婚妻呢,一朝重回故地发现对方贤良淑德样样都好又痴情,等了你十多年还要死要活给你生孩子,你痛定思痛觉得自己从前那种低俗审美纯纯是走了弯路,给我五百万让我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之类的。”
“你就想要五百万?”他气笑了,手撑着露台栏杆看她,白大褂在风里翻飞,吹起的那几颗没扣紧的衣领下是凌乱衬衫,线条雕刻细致的身材隐约可见。
她没忍住,摸了一把。手感太好,又摸了一把。
然后手腕就被捉住。
他把她按在栏杆上,低语。“别乱摸,对面可是朝日电视台。”
“你不早说!”秦陌桑耳根红到底。
他半跪下去,握着她的手吻了一下,背后是赤红色的东京塔。风吹动他月光色的衣摆,人笑得清澈无邪。
“我有未婚妻啊,现在就有。楼下就是酒店,晴姐准我们一个月假。”
“李凭,你别色迷心窍,别忘了你曾经是个道士。”秦陌桑严肃,并准备逃跑。
他及时把她捉住,提溜回去。
“我记得。”
“所以,以后得多做。”他认真提议。
“不然你怎么捞回本呢?”
秦陌桑思考片刻,觉得很有道理。
“也对,我得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