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子近来的心思全被她的贴身女房看在眼底,她看来大略是二十好几的年纪,锐利的浅色瞳膜满载Jing明与干练。
「娘娘,您前些阵子偷偷跑到左近卫府是吧!」
「…是啊!」彰子本在灯下翻着老庄书籍,听到对方这样一说,她吓得差点手滑,不过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装得坦荡荡方是良策,故她露出自自然然的笑容回应。
「娘娘,您是去窥探大宰权帅的风采是吧?」那女房前凸的颧骨将她的眼神衬托的更加犀利,仿若任何事物都逃不出她的目眶。
彰子不知该说何话的垂首,被说到真心处,她的脸颊铺上一层粉妆,相当美丽可爱,教人不忍苛责。
不过彰子心想,既然是事实,不妨便将此事和女房分享也好,省得麻烦,故她转而坚定的道:「是的,我喜欢大宰权帅。」
原以为女房会毁灭性的责备,熟知,她只是淡淡的过问:「那您是为何喜欢对方?」
「他…」说到原因,彰子的嘴角泛起了幸福充满甜意的笑容,「我觉得他是少数懂我的人,而且…在我有记忆以来,他总是相当的温柔体贴。」
「不过,您有些情况得先理清楚。第一,您是皇上的女御,乃皇上之妻;第二,大宰权帅是着名的(1)痴人,除了他亲自培养的女孩儿外,眼底再无他人。您俩不可能有结果的。」女房彷彿能用眼神杀人的戳破彰子的少女情怀,彰子心底也清楚的很,这是种不能说出口的喜欢,但被狠狠刺破仍不免感到沮丧,「嗯…我知道…」
「其实啦!」看到彰子这番标致可人的小女孩如此难过,也不是女房所乐见的,她严厉的面容总算现出一抹微笑,「上回的贺茂祭,我曾到现场观赏那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青海波舞,顺势观其所以,观其所由。此人我不讨厌,说真的,我得在此讚誉您的眼光。」
「真的吗?」彰子转悲为喜的抬头望向女房,她可是挑剔高傲的有名,能够得到这句的“不讨厌”代表伊周真的非常优秀。
这位女房心里早有几撇打算,既然伊周甚得彰子喜爱,那她能够以另一种方式以慰彰子缺憾的初恋。
千代与清少纳言在卧室午休,因为知道最近有男士会冷不防的到访,故清少纳言特别以帘幕隔在门与睡榻之间。忽然拉门咿咿呀呀的开啟,帘外那若隐若现的是天皇与皇后的身影。二人吓了一大跳,洒得乱七八糟的寝具、怀纸等等用品全未来得及收拾。
天皇与定子掀帘进到内里,千代与清少纳言眼见时机不可逆,怎么办?在关键性的一秒,她们做了重大决定……
二人外衣一拉,旋转三百六十度,包覆头上优雅的继续装睡,这种鸵鸟心态惹得他们哈哈大笑。
天皇向外瞄了一眼,把食指放在唇前低声说:「嘘!借我们躲一下,千万别暴露了行跡。」随即打开涂笼鑽入其中。千代与清少纳言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懂状况。
房外一阵藏人的杂沓声由远而近的经过,高喊:「皇上、皇后娘娘,您别躲了,快出来吧!」声音闻来颇是沙哑,喊到都已失声了。之后追喊声离卧室越来越远,直至不可闻。千代与清少纳言相视而笑,帝后俩又调皮了。
升殿的殿上人则随之在后,但他们的目的不同,如此大好机会能接近宫廷女官怎能错过?齐信之君前来的缘故就是欲为上次的态度赔罪。
他坐在帘子之外,喊道:「少纳言、少纳言,你在吗?上回真的非常抱歉,你能听我解释吗?」
他的嗓音带着无比诚意,千代怜悯着他,故以眼神问清少纳言:「回应吧!好不?」
清少纳言瞅着涂笼,似乎担忧隔墙有耳,但还是将身子挪至帘前,问:「怎么了?」她刻意压低声音。
「一切皆出自我的衝动,实在抱歉,岂料你今日还愿同我说话,好厚待我啊!」齐信一闻得清少纳言的口述,感动不已的道,他本以为她不会再有见窝囊的自己的想法。
千代打开涂笼的拉门,进到里头,以防帝后二人窃自听着清少纳言与齐信的谈话。她与二人聊起天来,学外国的上流社会,从天气问题开始切入。
清少纳言用朋友关怀的口吻道:「你来岂有不见之理。只是你还年轻,紫壶已凋,该寻紫藤。」
天皇耳细听闻外头有吱吱喳喳的谈话声,遂问:「外头是谁在与清少纳言说话啊?」
千代不慌不忙的答:「就宰相中将,算是常客了,他与少纳言时常切磋诗文,我们也都司空见惯了。」她已练就说谎不脸红的境界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太大的谎言,只是不同情境下而已。
「可是不打不相识吶!之前他不晓得听信什么谣言把少纳言贬得很厉害,如今已昇成这般情谊。」定子頜首笑道,她乐见如此发展。
天皇急地追问,恐是日理万机事务繁忙早已忘却,他就怕只有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宰相中将一度以为少纳言沽名钓誉,非真才实学。是在后来的诗信往来才冰释前嫌,您难道忘记啦?宰相中将时任头中将,原本他只要一听到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