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待齐魅喝下那一杯酒才知道,姨父留给他“从长计议”的时间,真的不太长。
“表哥,表哥你怎么样?热么?难受么?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些?”陌尘扶着齐魅,跌跌撞撞地进房来,还来不及点上灯烛,齐魅就喘息着跌在了床上。
陌尘的肩头,原本架着齐魅的一条手臂,于是也就顺势,被齐魅半搂着滚到了塌上。绵软的被褥,紧贴着背脊,陌尘闻见了表哥身上,独有的熏香气息。那若有似无的雅致芳香,混合着齐魅额上、颈上不断渗出的汗滴,袅袅蒸腾,云卷雾缭,沁人心脾。
一点月光,打在齐魅温瓷一般的肌肤上,陌尘看得出神,不由在心头感叹:表哥真是一位玉人啊!若他是女子,论及美貌,恐怕自己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不可。不过还好,这玉人是她的了,如若不出意外,过了今晚,将永远都是。
如此想着,陌尘不由自主地将脸,贴到了齐魅的心口上,听那快速起伏的膛间,有力的心跳勃动。每一声,都牵动着她的心魄,犹如回应着这么多年来,自己痴痴相思。
“热、热我好热陌尘,你去给我打一盆凉水来好不好?打来后你就快走,表哥今晚,就不多留你叙话了你也看出来了,表哥的身体唔、有些抱恙,改日等我好了,再找你聊天好不好”
事实上,齐魅不仅上身热得,如置于焖锅中一样大汗淋漓,此刻他的下`身,更如烙铁灼火般坚硬。任何的肌肤相触,都能叫他随时失去理智,他能这样清醒地同陌尘说话,已是自制力异乎寻常的强了。
不可以,不可以碰陌尘。我不爱她,我爱的是餮。虞陌宗当年犯下的错误,我不能重蹈他的覆辙。饮下一杯定亲酒,犹有从长计议的余地;可如若侵了她的处子身,则退婚之事便如痴人说梦,再无一丝可能。
可早已做好献身准备的陌尘,哪里肯给他冷静自持的机会?事实上,刚才在宴席中,父亲命她端酒过去时,她就已犹疑过,也暗自打过退堂鼓。可是表哥饮下了。那一杯酒,代表了一切,代表表哥选择了自己,无论他过去心里有谁,从今往后,他的心里就只能有自己。
这不是任何人逼迫的,这是魅哥哥自己的选择。因而此刻,她也无需害羞,趁着夜色暧昧,她大着胆子贴了上去,指尖摩挲到了齐魅的襟口,开始为他宽衣解带:“魅哥哥,你热吗?来,我帮你剥了衣衫,就不热了。今晚你不舒服,陌尘哪儿也不去,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母亲常说,我的体质寒凉,要不,你试试抱着我吧?真的,不骗你,就跟一块凉玉似的,抱着可舒服呢!”
“不、不行陌尘你离我远一些,你我尚未成亲,有些礼数还是该守的”无奈齐魅中了媚`药,头脑里昏昏沉沉的,除了腹下那茁壮傲立的一根外,四肢无力,连将陌尘推远的力气也没有。
餮就站在门外,眼神烫得要杀人。他的脑中,激烈地斗争着两道心音。
一个说,是齐魅自己选择了喝酒,是齐魅背弃了他们的爱情。现在他出手,阻止得了两人的苟且,那以后呢?齐魅难道能为他终身不娶么?除非,将整个镜山的人都全都戮尽戮尽可到时候,齐魅难道不会恨他?难道还能若无其事地与他天长地久么?动手,还是不动手?虞陌尘的贱命,是取,还是留?
还有另一外声音在告诉他,如若现在动手,一定会被守镜的齐肃发现,那么以后,他便再也不能藏身于镜山,与齐魅过那暗暗偷情的神仙日子了。齐魅的选择,亦只是众目睽睽之下的迫不得已,并非出自他本心。自己爱齐魅,就该与他理解、与他宽容,再多一些耐心,多一些守候吧。不能,现在还不到暴露身份的时候。
可前一个声音又跳出来说:还守什么守,候什么候!你没见着,你的魅官儿正躺在那里受苦么?除了动用邪神之力,将那个臭女人的脖颈扭断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阻止呢?对,扭断,统统扭断,不仅是这一根,还有虞陌宗那个道貌岸然的老畜生的。
宴席之前,餮就躲在门外,以超乎常人的耳力,听到了房内那对父女的鬼祟对话。
“不行,不能那样胁迫魅哥哥,那不是君子所为,说出去叫人知道了,我会一辈子都没脸见人的!”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陌尘脸上,紧接着传来一个愤怒的男音:“你胡说什么?当年你娘亲,就是这样‘对付’我的?她现在没脸见人了么?她现在呀,成为了风风光光的虞夫人,驯狩虞氏的女家主。你再如此畏首畏尾,成不了大事,休怪我虞陌宗,不认你这个女儿!”
彼时餮还不知,他们说的要“对付”齐魅,究竟是设了什么圈套。因而他始终站在门外守护,却没料到,玄机藏在酒水里。
虞氏父女,真是罪该万死。餮真恨自己,下不了决心动手屠了他们,空有一身无所不能的神力,却受制于爱,受制于他对齐魅的将心比心。
幸而这时,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咦,这是什么?”陌尘为齐魅脱衣铺床,忽然在枕下,摸到了一张画纸。只抽出来、借着月光看了一眼,陌尘就惊愕得、连连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