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先生,这里两百元给您,不用找了,谢谢!」辛晨付完计程车费下了车,伸手去勾着她王女士的手。
瞅着泪流不止的妈妈,辛晨心里满是疼与不捨,「别哭了王女士,再哭的话我会笑你喔!」她最不会安慰人了,只能反向cao作。
王女士难为情的露出一丝笑容,「唉,每次去看你小阿姨前我都告诉自己不能哭,但看到她照片后还是会忍不住……」说到这里,王女士又开始哽咽,擦了擦快泛出的泪水,「唉,不说了……」
辛晨继续勾着王女士,目不斜视的往门口走去。她知道,一旦自己和王女士对上眼的结果就是她也跟着哭,「我相信阿姨在天上一定是个快乐的天使。别忘了啊!那个每天叫我们要活得开心、活得自在的小阿姨,一定会以身作则的。」
「妈都知道,就是想到了还是特别不捨。」进门后,王女士拍了拍辛晨的手,「那我就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也去吧,搭那么晚的夜车回来,去好好补个眠。」
「嗯,你先上去吧。晚餐我会买回来,你就别准备了。」
「好,谢谢女儿啦!」说完,王女士便朝楼梯走去。
看着那微颤的肩膀,辛晨心揪的很,上前从后方抱住王女士,结果是那肩膀颤得更厉害。
王女士一定又要躲回房间哭了。
想念随着时间的流逝是会越酿越浓的,更何况离世的是她亲妹妹。
辛晨觉得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王女士知道女儿都在她身边的。
想哭就哭吧,哭累就会停了,那些难过的情绪也会释放了些。
半晌后,辛晨松开了王女士:「好的,安慰完毕,去休息吧!」
王若容知道她女儿不擅表达、让她说好听话比登天还难,像这样的拥抱便是她最温暖的给予,眼眶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最终还是带着浸shi了脸庞上楼去了。
辛晨在客厅沙发瞇了一会儿,睡前设定的闹鐘响起,她收拾了东西再度出门。
经过前院时,她先是摘了几朵院子里被王女士细心栽培的向日葵,用准备好的牛皮包装纸包起来,用麻绳绑了个蝴蝶结。
每到她小阿姨的忌日,辛晨都会在这时间出门,像个例行公事一样,。
任回忆潜入脑海、任想念恣意窜流、任眼泪在眼中打转……那些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才敢去触及的珍贵记忆。
她戴上耳机,随机拨放着歌曲,慢悠悠地走到公车站牌前。
等着那台驶向过去如时光机的那班公车。
在辛晨十七岁那年,她的小阿姨王若君难得从台北回来台南一趟。
阿姨的职业是摄影师,为了事业发展长期待台北,每逢过节才会回来。
「我回来啦!来,晨晨,giveahug!」王若君看到她姪女后大喊。
「giveahug」就像个习俗,是王若君回来台南,踏进家门的第一句话和第一件要做的事。
这个如仪式般的拥抱,辛晨儘管觉得害臊,还是会张开双臂,等着她阿姨把自己纳入怀。
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小阿姨。
但身高仅有150的王若君比上158的辛晨,看起来才是被掐入怀的那位。
「等你明年十八岁的时候,小阿姨带你出国玩好吗?我们可以去拍很多照片回来。成年了,要来点不一样的。」
王若君拍过无数多组照片,但她最爱拍的始终是她的家人,尤其是她小姪女。她没结婚、没生小孩,也似乎是因为这样,都把那份爱投入在辛晨身上。
从辛晨出生开始到当时的十七岁,儘管之后王若君到台北工作,也没让她失去首席模特儿的身分。
辛晨听闻要出国,双眼彷彿冒着星光很是心动,她还没出过国呢!
「好啊!那我们要去哪个国家?」
「就丹麦吧……阿姨一直很想去那里旅游呢!」
「为什么想去那?」
被这么一问,王若君似乎想到丹麦使她心动的缘由,目光因而柔了几分,「听说丹麦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国家,我想去那里一探究竟。」
真有这地方?最幸福?辛晨满脸狐疑问道:「最幸福的国家?那台湾呢?不幸福吗?」
王若君目光有转瞬即逝的动摇,随后扬起她爽朗的笑声:「当然也幸福啊!在这里有家人,还能做着自己喜欢的摄影工作。晨晨,你要记得,幸福的定义是在人的本身,就算现在处在一个不好的环境,只要你由心感到幸福,幸福就跟会着你。」
辛晨吶吶地点着头,有听没懂,只是一股脑儿地问王若君什么时要飞去丹麦。
倒数两天,辛晨十八岁生日。
凌晨,王女士房间的电话骤然响起,那是个仿復古的电话,连铃声也是老式的,特大声。
隔壁房的辛晨也被吵醒,在半夜来电感觉就很不寻常,她下床来到王女士房间,手在碰上门把的那瞬间,听见王女士大叫了一声……
辛晨没来由地全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