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聂小雨送了他一盒咖啡豆。
是该欣慰她成长了，还是该失落她疏远自己了。
聂小雨将他失落的情绪尽收眼底，却也只是扯了扯唇角：国平哥，你迟早都要休假结束的。
休假。
卫国平此刻只想嗤笑，明明是自己离不开她。从来都是。
卫国平职业病犯了，揪出纸巾擦了把嘴，站起身就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衣服从后面被人揪了揪，卫国平回过头，聂小雨看着他：行了，别跟他起冲突。
她以前撒泼的时候，抓着他袖子不松手，嘴里嚷嚷着：老头我离不开你怎么办呜呜呜！
聂小雨给他做了杯咖啡，端到他跟前，笑着说：还没尝过我手艺吧？我现在可进步很大的。
所以才会无数次败在她漏
住手！
最后一口饭没来得及咽下，不远处突然的吵闹声吸引了卫国平的注意。
看着她迎来送往，满面春风，稳重了不少。
嗯，吃饭了吗？
他们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谁也没聊到正点上。
聂小雨手里的菜刀已经准备好了，却在看到人群中钻进来的人时，不争气地从手中掉落。
我没有，就是装腔作势的。
又被他逮到打架
一堆人围在一家店面门口，里面不时传来争吵，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
好。
卫国平抿了一口，醇香浓郁的摩卡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抬头看向聂小雨，她头发长度没怎么变，应该是理过发了，做了新发型，很好看。
员工已经把咖啡店的狼藉清理过了，又恢复正常营业。
你是来喝咖啡的还是来耍流氓的？人家女孩都明确拒绝你了，不要脸的货还动手动脚的，敢在我地盘上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
卫国平直起身，视线落在她揪着自己衣角的手上，轻轻嗯了一声。
我是你奶奶！
卫国平低头走着，沉默片刻，轻轻呼了口气：还行。
站在人群外，卫国平突然被刺眼地阳光晃了一下，闭起眼睛缓解了一会儿。
看来找得还是不够仔细。
警察很快便来了，卫国平陪着聂小雨去做了笔录，收了男人交的罚款。
卫国平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不用等警察来，我就是警察，你骚扰陌生女性，毁坏别人私人财物，知道要怎么判吗？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姑娘的神情，淡然，平静。
一个人在外地开店，如果不比闹事的更狠，吃亏的就是她了。
卫国平将他拽到角落的座位，强行将他摁在椅子上，微微倾身，目光盯着他：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听明白了吗？
你特么谁啊？管得着吗你？
听你夸一回真不容易，说明我的确有点东西。她开玩笑道。
卫国平接过来，像是自嘲地笑了笑：这是送别礼物？意思是不想让我再来了？
嘿你个臭娘们！
她与他聊着天。
出神时开始胡思乱想，这条街之前好像没有来过，太不显眼了，如果不是附近有充电站，他是不会注意到的。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我都以为你看破红尘了，结果现在凶器升级了，敢拎菜刀了。
卫国平已经到她跟前，她却依旧一副僵直状态。
从警局出来，聂小雨在前面走着，卫国平走在她斜后方。
敛去心头的情绪，卫国平扭头与男人对峙，将聂小雨挡在身后。
门口的风铃响了又响，又来新客人了，聂小雨分神朝他们打招呼。
卫国平微愣，若是以往，她一定会气得跳脚，跟他张牙舞爪地控诉对方恶行，人后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冲他撒娇
最近怎么样？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里头女人说话的声音，咬字、语气、甚至连骂人的脏话，都令卫国平那么地熟悉
嗯。那，最近怎么样？她又问了一次。
卫国平坐了一会儿，期间来了好几位客人，聂小雨起身去接待。
人。
一声呵斥制止了男人抬起来的手。
卫国平身上那股子劲儿太强，男人还想再逞能一会儿，但语气已经比刚才弱了大半截。
刚吃。
两人面对面坐着，都笑着，却都拘束着。
聂小雨弯腰将地上的菜刀捡起来：我已经报警了，你放心吧，没事的。
视觉消失时，听觉便不由自主地敏锐起来。
好喝。
聂小雨平静开口：他欺负人小姑娘，还砸我店里东西。
聂小雨拨开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走过来的男人。
你一个人，在外面，得注意安全，别总没事跟人打架。
那我带你去店里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