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叫住她,肯定没有好事。
该不会是他又思考出哪里有新的破绽吧?
他可是要当天帝的人,能不能有点格局,没事就多去浩瀚的天地间遛弯。
站在这里揪住她不放,烦都烦死了。
再这么跟他耗下去,她头发都要不够用了。
清清油然生出警惕之心。
云亭看出她的戒备,不解地问她:“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
云亭刚刚确实不是很高兴。但他倒不至于为了这么件小事耿耿于怀。
他只是感觉,清清对他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
这只美人鲛和仙门许多女仙一样,看他的眼里充满了崇拜和迷恋的目光。
曾经,在一堂他们一起的基础术法课上,几位女仙小施法术,从清清的袖中拽出了他的画像,戳破了清清的心思。
他看过去时,清清非常紧张地低下头去,脸红到耳根子,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今日,她为何看他时像看个陌生人,甚至还频频呛他?
其他人也不明白。只有和殷无涯关在一起的秦岩知道,清清师妹大概是将她对云亭的爱慕之情也忘了。
“云亭师兄是想责备我把你也牵扯进来的事吗?”清清停下来,琢磨了下哪些措辞会比较Yin阳怪气,眨巴两下眼睛,似是难过地说:“也对,被人冤枉的滋味,确实很不好受。”
原来是被他的几句话伤到了心。云亭了然。
他轻咳一声,语调逐步和缓下来,“我方才那么做并不是针对你,只是想要将事情查个明白,不想殃及无辜。”
清清纳闷:“都已经查明白了,你还喊我?”
“我一直在找机会和你谈一件事。今日既然遇到了你,就直接和你说了。”
云亭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性子温煦可亲,面上携了温雅的笑,“我是来和你说,连云掌门在离开前就同意了你们解契离籍的事?等他回来,他就会帮你处理这件事,他让我回来先知会你一声。”
清清目瞪口呆,“谁和谁解契离籍?”
云亭当她是过于惊喜,耐心地解释:“你随我们下山进行武道课的实践,在山林中被魅妖困住的那回,被人看到和白泽衣衫不整地搂抱在一起,误以为你们发生了什么。前掌门只好让你们迅速结契成为道侣。我知道这门亲事,你一直是不愿意的……”
清清一点都不想解契离籍,匆忙打断他,“我遇到魅妖时,云亭师兄你就在附近。我中了魅妖的招后,是先朝你呼救的,你不仅没有来救我,反而还调了头?你若是当时出手了,我也不至于等白泽过来救。现在再提此事已经晚了。”
她没有责怪云亭的意思,毕竟他没有必须救她的义务,这事情过了就过了,他还是她的师兄。
但是,他现在旧事重提,又表现得很懂她的样子劝她和离,就实在是招人嫌了。
人界都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身为未来天帝,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云亭略微怔忡。
原来她一直在因为当初那事怪他。
清清是他的同门师妹,他当然不会见死不救,要不然也不会听到动静就赶过去。
只是,当看到清清陷入迷乱中时,他犹豫了。
若是让人见到他和这只衣衫不整的美人鲛单独在一块,他肯定很难解释清楚。
仙门的人都知道清清喜欢他。若是清清借此机会缠上他就麻烦了。
他不能让自己陷入不好摆脱的风月局中。
云亭说:“我不是没有救你。你也看到我后来带着其他人一起来救你了。只是,白泽到底是早了我们一步。”
“你一个人难道对付不了区区三重境的魅妖吗?”清清笑了下,眼里晃动着清凌凌的波光。
“因为你带的人实在太多了,大家对我和白泽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面甚至有我已经怀了白泽孩子的说法,我不嫁也得嫁了。既然都让我嫁了,你们怎么现在又劝我解契离籍?”
云亭皱了眉,颇有耐心地解释:“清清师妹,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没有第一时间相救。你听我说,我也是情非得已,我有婚约在身,而魅妖妖性特殊……”
“我不听。”清清捂住耳朵,忍无可忍,“你说完可以走了吧。”
云亭当她在耍姑娘家的小性子,偏要继续劝她,“清清师妹,我现在是在帮你。白泽如今是罪徒之身,你若是和他及时解契离籍,等审判结果出来,他不管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了,你就可以继续留在天凤仙门。”
连云掌门去追捕恶龙前对他透露过一件事。
前掌门之所以安排清清和白泽成亲,并不只是为了仙门的名声。而是从那之后,白泽的生死伤痛状态会受清清影响。
留下清清,相当于多了一样可以制约白泽的利器。
清清愣怔了下,越想越觉得怪异。
天凤山在意她死活的人屈指可数。之前在海底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