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普遍都瘦骨嶙峋,肋骨间的皮rou深深凹陷,肚子却很大,突兀地鼓起,尤其是幼童,细细的脖子上支着个大大的脑袋,肚子也是怀了孕的妇人一般大,手脚都细,这般怪异的模样,让人简直忍不住担心那纤细的脖颈和手脚能不能支撑这样的重量,稍有不慎便折断了。
江宴秋知道,这是饿了许久的人才会出现的症状。
——阙城可是大宛的皇都,就连阙城城外都有如此多的难民了吗?
江宴秋心情有些沉重。
为了避免引起sao乱,两人略施法术,隐去了繁复的仙袍,换上了一幅同平民差不多打扮的装束。
即便是这样,两人汇聚到队伍中后,依然无比显眼。
因为他们的脸太干净了。
尤其是江宴秋——一个人眼神澄澈是装不出来的,那是从小Jing心养大,未经受过什么磨难的人才有的眼神。
换作一个丝毫不了解他的陌生人,估计绝对想不到,这人曾经在传言中杀人放火不吐骨头的魔尊滚过一圈,还差点死过一次。
因此……他们理所当然地被盯上了。
贫穷和痛苦当然不会只孕育出同情和善良,更多情况下,那是罪恶和冷血的温床。
极端困苦的条件下,为了活下去,人性与兽性的界限会模糊不清。他们的很多所作所为,犯下的罪恶,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甚至难以想象。
“大哥,就是那两人了吧,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十几米外,几个壮汉抱团组队,眼神Yin暗地盯着江宴秋跟郁慈的背影,其中一人低声询问着领头人,也就是一位刀疤脸。
这几人虽然瘦,却生得十分结实,手脚也有力,明显是来时路上不太缺吃食的样子。
至于怎么来的吃食……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刀疤脸嚼着嘴里的草叶,望着江宴秋破旧外衫下也难掩的细长双腿,眼里闪过一道混杂着狠厉和y邪的光。他“呸”地吐掉口中的草叶,狠声道:“进城之前,城里官兵多,不方便动手。人死在外面,那些当官的才懒得管。”
其余几人纷纷道:“知道了,大哥!”“大哥英明!”
还有个色胆包天的小弟,视线色眯眯地在江宴秋腰线大腿上游离了半天,才急吼吼道:“大哥,待会儿左边灰衣服那人能不能先别杀,让兄弟几个爽爽,过过瘾先。”
除了他,其余几人都有些意动。
虽然有人先前并不好男风,但这样的乱世,女人本来就少,况且那少年虽是男子……他一看就错不了,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刀疤脸“呸”了一声,唾沫直接吐在那小弟脸上,对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赔笑。
“当然,”他舌尖重重地舔过后槽牙,似乎在回味:“我尝了之后,自然有你们的rou汤喝。”
其他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这群人。他们或许听到了,又或许没听到,俱是眼神麻木或畏惧,哪怕知晓这兄弟几人想对前面穿着还不错的兄弟俩下手,也不会、或是不敢出声提醒。
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羊,换成自己被盯上。
那两人……只能算他们自己运气不好吧。他们叹了口气,麻木地想道。他们背井离乡,老家的村落或镇子,被魔修和兵匪洗劫一空,老人、女人和孩子,无一生还,其余幸存的那些人,千里迢迢来到皇都阙城,想要找条生路。
要怪,只能怪这贼老天不做人,怪自己运道不好吧。
郁慈脸色十分不好看。
这还是第一次,江宴秋在他脸上看到如此Yin沉的表情。
倒是让这位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小师叔看起来像个活人了。
两人都是修士,别说十几米外,一里多外的动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那兄弟几人估计是老惯犯了,在谋划什么,半点没出他的意料。
明明被盯上意y的江宴秋自己,郁慈本人却好像比他的怒气还要大。
他用手肘捅了捅小师叔的胳膊:“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呗,又不会少两块rou还是怎么的,要是真有胆量冲上来作死,到时候我们再修理他们就是了。”
——“我们”。
郁慈偏过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对上江宴秋带着笑意的目光,那缕突然升腾的暴虐的、想要将人杀死后碎尸万段的冲动,好像也渐渐被抚平了。
郁慈:“……你不生气么?”
江宴秋摸摸下巴:“唔,也还好。”
曾经在魔宗和初回玉仙楼的时候,再恶心的目光和言语他也经历过。
还是那句话,跟这种人计较着实是大可不必,掉了自己的价。
对方是小人、疯狗,你还要同一条狗计较吗?痛打一顿丢出去便是了。多为这种东西气结一秒,都是对甲状腺结节的不尊重。
郁慈沉默几秒:“……以后不会再叫你经历这些。”
江宴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师叔,你怎么突然一本正经地讲义气。说得好像回了宗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