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写满了字的白纸,正被一群身着华服的世家弟子嬉皮笑脸地抛来抛去。
“谢轻言,这么小气干什么吗,借给我们看看嘛。”
“就是,又不是不给你好处。说吧,想要几个钱啊?哦,对了,你身上怕不是一颗灵石也没有,怕不是连找我的钱都没有吧。”
“让你帮我们写你不肯,那借给我们参考参考总行了吧,大家不都是同门,这点情谊都没有?”
身形瘦削的少年面色微沉重透着焦急,在他们之间跑来跑去,费力地伸手去够自己的作业。
可是那群世家子弟每次都在他快够到时笑嘻嘻地抛给旁人,循环往复,仿佛在遛狗一般。
江宴秋心道,真是嫌作死得不够快啊。
终于,谢轻言一把抓住了那几张薄薄的纸,还没等他眼里露出微光。
——刺啦。
那纸在争夺中被撕成两半,轻飘飘落在地上。
谢轻言愣住了。
他颤抖着手去捡,却被一只鞋重重踩在纸面上,留下硕大一片脏污,字都模糊得看不清了。
那鞋子的主人Yin阳怪气地“哦”了一声:“诶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自己的作业都不拿拿好啊?”
“让我看看,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狗爬字啊,三岁小孩儿写得都比这好看吧。”
“你懂什么,谢轻言连笔都握不对,能识字就不错了。”
“要不然怎么说试炼进来的都是穷乡僻壤的乡巴佬穷光蛋呢。”
众人不遗余力地奚落嘲笑。
这话便是扫射了。除了谢轻言,将那些平民弟子都奚落了进去。一时间,其他人也是脸色微沉,却又迫于那些世家弟子的威胁,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无人在意,谢轻言低着头,狠狠捏着拳头,全身都在颤抖。
他双目通红,一拳就要向撕碎他作业的那人脸庞挥去:“我杀了你!”
他软弱无力的拳头被轻松躲过,那人还一脸后怕地拍拍胸脯:“好可怕啊!怪不得他在幻阵里看到那么多人人被火烧死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这种怪物留在我们宗门,日后要酿成大祸的啊!”
“就是,赶出去,把这个怪物赶出去!”
隐藏在心底、最担忧、最不为人知的秘密被挑破,谢轻言一下子愣住了。
就连旁边围观,略有一丝同情的人,听到这话后脸色都变了变,看着谢轻言的目光变得微妙。
少年脑海中一片空白。
啊。
他忽然想。
好想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所有人。
“我说,你们要点脸成吗?”
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谢轻言愣愣看过去。
那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把手中的笔转了一圈,拖着下巴看着这场闹剧:“不是吧不是吧,就你们这些货色还好意思嘲笑人家啊?才认字怎么了,人家刚接触心法一周就炼气了,你们几个呢?家里三岁就请启蒙先生了吧,今年贵庚啊?怎么看着也才炼气不久啊?”
“连乡巴佬都比不过的你们几个,是什么?”
“哦,我知道了,”他轻轻一笑:“是臭水沟吧。”!
他这一番话夹枪带棒,明晃晃地嘲讽。
对面几个世家弟子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你他妈说什么?”
“啊,抱歉,忘了诸位不仅自己不会做作业,理解能力也不行。”江宴秋拖长了音:“那我说得再直白一点好了——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偌大的藏书阁,鸦雀无声。
被喷得狗血淋头的世家弟子们:“你他妈说谁是垃圾?!我们教训人,关你屁事啊!要你逞能来当这个出头鸟!”
“哈?难道不是吗?”江宴秋一脸莫名其妙。
“一群靠拉帮结派、霸凌同门、只会欺负人的东西,怎么不算垃圾呢?要想证明自己,哪位英雄好汉敢自己去试炼峰走一遭吗?各位家里,都给宗门贡献不菲吧,走后门的到底有什么底气瞧不起人家正大光明进来的啊?”
江宴秋语速几块地一顿输出,直接把对面骂哑火了。
草,说得竟然都是实话。
——毕竟菜逼都很清楚自己的水准。
没人敢跳出来说自己要去试炼峰。
万一要是第一关都坚持不下来,那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就在场面微微凝滞之时,突然,又有几人走进了藏书阁。
“这是在干什么——江、宴、秋,”说话人话音猛地一顿,Yin沉地看向江宴秋:“你在这里干什么。”
嘿,便宜二哥江佑安。
宣平一瘸一拐地走在他身旁,他脸上的毒疹泡终于消下去了,只是留了深深浅浅的疤痕,满脸横rou的脸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活像个白面儿的芝麻大烧饼。
为此,宣平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见了江宴秋都绕着道走,今日才有空出来,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