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胡乱搓搓,起身从浴桶里跨出来,“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姐把两个孩子塞上马车带回来了,让爹娘帮忙照顾段日子。”
说曹cao曹cao到,前院响起孩子的哭声。天黑了孩子就找娘,席哥儿之前受了惊,这几天家里又哭声四起,也知道爹出了事,格外缠着他娘,到了个陌生的地方就一个劲的哭,扯着外公的手让他送他回家。相比他,芸姐儿好哄多了,有熟悉的nai娘,吃饱了哭一阵,哭累了也就睡了。
兵荒马乱的一顿饭结束,都没Jing神寒暄,杨老大抱起外甥给他蒙上大棉袄先一步出门。
“亲家母你留步,别送了,我们这就回去,赶明儿你得闲了到我家去坐坐。”杨母说。
“行,你也回去歇着,有事就来喊阿石去跑腿。”
脚步声走远,人影隐于黑暗,杨柳跟程石也转身回屋,一家三口又坐在书房里说话。
“你回去是为了啥事?你之前跟我姨姐说了啥?现在能说了吧?”程石交叉着手指垫着下巴,他好奇极了,“你今天带回来的又是啥?”
“没说什么,就是说说寡妇的不容易,劝她想清楚,看长远一点。”姜霸王不多谈,她见从儿子这里打听不出多少东西,起身往外走,“至于我带的东西,既然没用上,那就别提起,你也当没看见。”
程石看向杨柳,杨柳摇了摇头,她也没打听出来。
“走,回屋睡觉,可困死我了。”程石拿起桌上的蜡烛拉着杨柳离开书房,等她躺好,他把蜡烛吹灭才上床。胡家的事如何跟他关系不大,就是长了教训,睡前一定要把火烛给灭了。
……
铺子已经五天没开门了,这一清闲,隔天早上程石跟杨柳就赶着马车带上老娘去卖熏rou和蛋。夏天买的那五百只鸡也开始下蛋了,现在每天能捡三四百个鸡蛋,加上鸭蛋和鹅蛋,这几天攒的蛋都有两三千。
“哎,你们可算来了。”凤娘子听到动静围着围裙快步出来,“这几天有卖兔子的来,你们一天天的不开门,不少人把兔子卖给旁人了。”
“家里出了点事。”杨柳说。
“我听说了,你姐夫如何了?外面都传他瘫了,可是真的?”凤娘子压低了声音问,看到杨柳婆婆提了筐蛋过来,她站直了打招呼:“婶子也来了?”
“对,过来搭把手,你可吃早饭了?”
“吃了吃了。”凤娘子囫囵应一声,继续问杨柳:“可是真瘫了?”
“大夫还在治,说不定能站起来。”杨柳说的婉转,她见有客上门,脸上挂上笑招呼:“婶子看看要买什么,今天有鹅蛋,开春养的鹅,这几天才开始下蛋。”
“怎么卖?肯定又不便宜。”
杨柳笑笑,伸出一个巴掌,“你主家挣的多,五文钱一个的大鹅蛋,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时铺子里又进来三个人,她们进门就问:“今天开铺子了,看样子是你姐家里的事张罗明白了,你姐夫如何?不会像他娘一样吧?”
杨柳:……
反正这一上午,进铺子里的十个客人九个都在问胡家的事,怎么失火的?人是不是瘫了?还能不能好?然后唏嘘感叹喝酒误事命运无常。
铺子里有婆媳俩张罗,过了最忙的那阵,程石提着筐沿街去买兔子。
rou和蛋刚卖完,杨絮一脸疲惫的进来,还没离开的人像是猫闻到鱼腥味,一扑而上,七嘴八舌打听,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偏偏扯着一脸关切。
“大夫说不好治,我跟我公爹都不想放弃,打算到县城和州府请大夫来。”话里语带哽咽,杨絮的脸上满是伤心难过,垂眼说:“大庆他还年轻,瘫在床上多折磨人,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一直给他治。”
“遇上你可真是他的福气。”这是对胡大庆逛窑子知情的人,看杨絮面带悲伤,她们心里都带着点可惜,好好的时候去窑子里捧ji子的臭脚,这瘫床上动不了又要媳妇伺候着。
杨絮没说话,等人散了她抹干净眼泪,清了清嗓子问:“席哥儿和芸姐儿昨天跟爹娘回去了没闹吧?”
“哭着找你,想回来。你家现在啥情况?要不要坐我家的车回去看看孩子?”杨柳问。
杨絮摆手,“家里乱糟糟的,回来也顾不上他俩,让他们在乡下住段日子,估计到年底家里才能清静点。”她往铺子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我公公带着人去县里找名医了,我要管着铺子里的事,还要照看着你姐夫,家里的房子也要修,忙的转不开身,俩孩子你帮我照看着点。”
杨柳应好,又问她身上的伤如何了。
杨絮想到还躺在医馆像个废人一样的男人,翘了下嘴角又极快的压下去,“小伤,无碍。”
程石赶了马车过来,进门看铺子里多了个人,他下意识的反应也是问:“姐你可是要坐车回去看孩子?”
杨絮看向姜霸王,“我是来找婶子的,多谢您为我cao心,还受累受冻奔波了几天,我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浪费您的好意了。”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