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她的鼻子,看着众人说道:“你们看看这毒妇……”
李天宝得了便宜还卖乖,扶着老头子,指责兰姑道:“姐,怎么说他都是你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说着去看村民的神色,然而村民却没有如他们所愿去指责兰姑,反而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霍钰目光紧攫盯着她通红的眼睛和鼻子,很显然,她哭过。“你……没事吧?”霍钰声音有些沉,语气也有些不自然。
兰姑的话说出来后,霍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然后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
“你说的倒是轻巧得很,你轻轻松松就能拿一百两银子出来。那几两银子是我辛辛苦苦攒了三年才攒下来的。是三年,不是一两天,不是一两个月!”
午饭和晚饭兰姑照常做, 只是其余时间都闷在屋里不停地做着绣活,兰姑身上还剩下一百文钱,她感到内心很不安, 只想赶紧挣钱。
要是从此以后能过安生日子,兰姑不介意当个毒妇。兰姑伸手一抹眼泪,不再与他们继续纠缠下去,抱起崽崽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此地。
兰姑连忙走出屋子,正屋的门还闩着,只有外头的院门是虚掩着的,兰姑院里院外地寻了
次日, 兰姑早早就起了, 睡足了觉, 兰姑心情好了许多,想到昨夜自己对霍钰说的那些撒气话,她内心充满懊悔,觉得有必要与霍钰道歉。可当她去到霍钰的房间,却没看到霍钰的人影,屋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兰姑走过去一摸被窝,还有余温, 他应该没走多久。
兰姑想要挣脱他的手,但他的力气很大,兰姑挣脱不开,不禁有些烦躁,紧接着又听他说道:
兰姑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这会儿她心中也处于极度的沮丧之中,她不想和他道歉。兰姑目光落在他的腿上,又冷冷道:
兰姑正要气头上,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却有些口不择言起来,“要不是你放李天宝进来,那银子也不会被他偷去。”兰姑从这事又想到前日孙氏来找她麻烦以及村里人又开始对她指指点点的事情,内心越发的憋屈,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道:“我当初就不该救下你,遇见你是我倒了大霉!”
“你现在腿也好了,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兰姑内心在懊恼,可嘴上说得却越来越过分,“我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一百文,也养不起你了。”
午饭和晚饭霍钰没有出来吃,兰姑也不去叫他。她刚与李天宝父子断绝关系,又要忙着挣钱,哪里有心情和精力去照顾到他?而且,她现在也需要冷静, 她怕自己会对他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兰姑手紧紧拽着衣裙,说完便与他擦身而过,回了自己的屋子,没有去看他此刻的脸色。
兰姑带着崽崽回来的时候,霍钰正站在窗旁看着院门出神。看到兰姑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正准备开门。霍钰心没由来地颤了下,下意识地转身往屋外走去,但走到门口又硬生生地停下步伐,他脸色有些不自在地转头回到桌边的椅子坐下。
夜里, 兰姑没有做绣活,想省点灯油就早早就和崽崽睡下了。昨夜她几乎一夜没睡, 今日和李天宝父子闹了一场, 又做了一天绣活,兰姑感到说不出的疲惫, 对于那一百两银子,兰姑已经放弃再拿回来,放开心怀后, 兰姑这一夜睡得很沉。
他大概对她也怀有愧疚吧。兰姑没有冲他发火,但没办法和他好声好气说话,便只是敷衍地摇了摇头。
“你不要……太难过,这钱总归能挣回来的。”
兰姑听着他淡淡的口吻,心中那努力压下去的怒火突然蹭的一下又开始往上冒,李天宝父子也是这么说的。他们个个都以为她挣钱很容易么?这三年来,她不停地做绣活做别的活计,不管多累,她都不敢休息,这才攒下了那七八两银子,如今说没就没了!
你还反过来打了我两巴掌,说我胡言乱语,说我克死了娘,克死我丈夫,这些是当人爹做的事说的话?没有你们父子两人,我们母子还能活得长一些。”兰姑说到这里时到底还是禁不住有些怨愤,咬牙切齿地说道:“将来我就是饿死,病死也不会求父子两人帮忙。你们有什么困难,也不要来找我,否则,我就祝你们李家就断子绝孙。”
霍钰本是想安慰她,但他没怎么安慰人,结果好心办坏事,反倒刺激了兰姑,霍钰不禁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理智告诉兰姑,这件事不能全怪他,是她没有告诉李天宝的德行,可是一想到自己存了几年的银子都没了,浑身上下都剩下一百文,她又没办法不对他心生怨言。兰姑见他不说话不禁皱了下眉头。就在她准备越过他离去时,霍钰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兰姑转头疑惑地看向他。
屋门被打开,霍钰置于桌面上的手微微握紧,面色变得冷凝。她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被她弟偷走,主要责任在他,他不可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心安理得。霍钰思量片刻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霍钰的衣摆映入兰姑的眼帘,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有些僵硬,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