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事情是怎么走到现在的,而接下来的日子她又能怎么办。
赵嬷嬷吓跑过来,满脸的惊恐和疼惜,喊着她的ru名,一地的鲜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眸,她生怕姚晚棠出半点事。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王府的人做鸟雀四散,惊慌失措,但很快都被控制下来了。她腿脚不好,忍着痛走了许久才寻到此处,却看到惊魂落魄,双目无神的姚晚棠,又看到了地上的鲜血,一颗心直跳。
眸中流出了干涩的泪水,姚晚棠闭上了眼睛,死死抱住赵嬷嬷的腰,“嬷嬷,我们回家吧。”
被吓到的赵嬷嬷顿时诧异,“王妃……”
“收拾好行李,我们回姚府,我许久没见父亲母亲和祖父了。”
见过她木木的眼神里空洞一片,赵嬷嬷不敢再说什么,什么都不问,搀扶着姚晚棠走回了王府主屋。
寒风乍起,细密的秋雨飘飞着,吹弯了枝条,发出沙沙的响声,迷蒙的雨帘卷起天际松散的流云。
紫宸殿内暖意融融,不然半点寒凉透进来,清幽的沉香缓缓升起后四散开来。
裴怀度负手而立站在敞开的菱花窗前,眸色深深,意味不明,冷峻的眉眼如利器尖刀,划破窗外的每一道重重垂落的雨帘。
冷如白玉的眉骨凌冽,长身玉立,如松挺拔,宽直的肩膀挺立,仿佛遮住人间风雨,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窗边,奇异地同那雨声重叠,一敲一搭,仿佛打落在人的心上。
飘洒进来的雨为他锦袍衣裳覆上一层薄薄的雨雾,滚落为水珠,承受不住地垂落地面,很快洇开一片。
他都站在窗边两个时辰了,沈镜安怨念似的在殿内捣着药,眼皮时不时掀起来看他什么时候能好好坐下来。
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我都说了人都没什么大事,你在那吹一日的冷风了,你这是孩子他娘还没醒,孩子他爹就要病倒。”
将草药放到一旁去,沈镜安站起身来,“你都几日没好好休息一下,再怎么下去,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
站了有些僵硬的肌骨松了一下,裴怀度转过身来,“楚楚怎么还没醒。”
这几个时辰被问八百遍的沈镜安有些崩溃,“陛下啊,她这几日神经紧绷,累极了,累极了!又怀了孩子,身子骨虚着,因而需要好好睡一觉。每个时辰我都回你一遍一模一样的话了,要不要我进去喊醒她算了。省得你在这里烂七八糟地想。”
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过来,沈镜安顿时噤声,肩膀塌下,没甚骨气地缩了缩脖子,看他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很快又嚣张起来,龇牙咧嘴地低声骂道,“还不准我说,了不起哦。”
而后没有再管,继续做下来捣鼓他的草药,喃喃自语,“我得多看些书好好补补,星楚这一胎怕是艰难,前些时候染了疫病,身子弱还没养得全,又那么快有孕。这孕育子嗣最是伤身。”
“何意?”
沈镜安翻页的手指顿了一下,淡淡的目光落到了眼前的医术上,“你当以为孕育子嗣是什么轻松事吗?哪一个母亲不是从怀到生到养,耗费了极大的Jing力和Jing血。男子贪图欢好之愉,这子嗣之苦全全落到了女子身上。若是做的好,那便是贤妻良母,若是敢道半点苦,那便是不贤之妇,遭人戳脊梁骨的。”
见他探究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沈镜安无奈,“我行医多年,自是见过太多这样苦命的女子,丈夫做撒手掌柜,妇人受尽灾痛。”
裴怀度来了兴趣,终于从那冷风拂面的窗边退出来,走到了案桌前坐了下来,听到说道了几句女子有孕之事。
对于这种面对面交谈女子妊娠一事,沈镜安还是头一次,终于轮到自己拿手的事了,于是他敞开话匣子侃侃而谈。
况且对面坐的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这让沈镜安莫名有些自豪,扬了扬下巴,心想总算在一件事上拿捏住裴怀度了。
整日沉着个脸,五谷不食的冷清绝然模样像是他欠他钱一般。
“女子有孕啊,食不得芦荟、螃蟹……不得过油过腻,得顺着哄着,时常出去多走走,心情得保持愉快……”
裴怀度顺手拿起了纸笔,款款落下,细心做好了标注,有时还询问原因。眉头时而皱下时而舒展,颇有当年读圣贤书的那份劲头,灯火打照在他清隽的眉眼,添了几分清雅的书卷气。
说得口都干了,喉咙冒火,沈镜安连忙摆手,“今日就到这里了,日子还长着呢。”
裴怀度顿了笔,听得正起劲就中断了,板着脸道:“不行,星楚已经有孕了,你之前怎么不早说,朕现在还得恶补一下才行。”
满头黑线的沈镜安扶额,你还真当你是寻常家的儿郎吗?后宫里有多少经验丰富的嬷嬷,随便挑出一个都足以解他的困,再说了,到时候嬷嬷们肯定能照料好这怀着金贵皇嗣的娘娘。
这莫不是关心则乱,雾里看花了吧。
不过他很快捕捉到几个字眼,没好气得瞥他一眼,“我不早说?我哪里知道你未成婚便让星楚有了孩子,怪来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