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王爷被留在宫中五六日这个消息就让人心生疑窦了,王府还被人里外看守了起来,那日姚将军带着人把王府搜了个遍,却格外小心,不让消息泄露出去。
这几日外头兵士来回巡逻,家家户户的问,像是在找什么人,城门都封锁了,戒备森严,一时间人人自危,惶惶度日。
这个关口,王妃又能去哪里呢?若是城门闭锁,那可就遭了。
一连下了几日的秋雨,赵嬷嬷还在担心她穿够衣服没有,若是受寒了可怎么办才好。
可谁知这是院里传来消息,说是五日未归的王爷终于回来了,他脸上带着欣喜,还说着王爷穿戴齐整,还是那副天人之姿,可见外头非议的那些都是空xue来风。
小厮这般高兴是为着王府没什么大事,毕竟这几日王府里的人都被吓得够呛。
可听到这话的赵嬷嬷却高兴不起来,王妃本就为了子嗣和缪大夫的事情跟王爷大吵了一架,两人最后不欢而散,王爷后来也整日不在府内,夫妻俩闭着门吵架下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嬷嬷只知道王妃心情差到了极点,郁郁寡欢,本来就没养好的身子更弱了些。
可现在王妃不在府中,而王爷来了,这可如何交代?
赵嬷嬷慌了手脚,一下冷汗涔涔。
眼看着裴晋北越走越近,赵嬷嬷愈发心慌,一颗心仿佛要跳到了嗓子眼里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直觉感受到王妃这次出去肯定和王爷有关。
“王妃呢?”裴晋北语气平和,像是平日里来见王妃一般,可赵嬷嬷分明从他的眼神里探查到了几分他毫不掩饰的压迫和冰冷。
勉强压下心神,她掐着自己的手心,脑子飞速旋转,“王妃今日午后便回了娘家,老太爷身体不好,王妃说想回去看看。”
“是吗?”裴晋北微抬眉峰,眼底藏着几分意味不明。
赵嬷嬷扯着笑,“王妃盼着您回来,都在府中着急等了几日了。若不是姚家传话来,娘娘肯定欢欣王爷归来。”
撒谎,裴晋北如何看不出她紧张的面容和焦虑的神态,明明是秋雨时节,赵嬷嬷额头上覆的一层冷汗,做不得假。
那日所有的叙话全都是闭着门他同姚晚棠说的,那一日她愤恨和痛苦的眼神裴晋北还记得清清楚楚,连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她怎会期盼他回来?
可姚晚棠不在府中,又撒谎去了姚家,她能去哪里呢?
料想这嬷嬷也不会知道些什么,裴晋北极具压迫的一眼扫过去,赵嬷嬷立刻心虚地别过了眼。
“如此,本王明日便去姚府接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一句话说得赵嬷嬷是背脊一僵,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她哪里知道王妃去了何处,到了明日又如何交代,到时候还有姚家那头的事了,老太爷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二爷身故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然是大悲,若再又什么刺激,怕是……
赵嬷嬷哀愁地看向了外头的天色,心中忧虑更甚。
走出主屋的裴晋北脚步不停,步子越来越快,他越想越不对劲,走到了连廊处停了下来,心头一阵不安冒了出来。
他藏星楚的地方十分隐蔽,按理来说,她不可能寻到那一处才是。
想到过京城戒备会森严,沿途肯定会设置关卡,他暂时不敢动了将人送走的念头。他一开始设想的是拖,只要把星楚先带走,才能图以后。
那日他得知了礼部在准备封后大典便感到不妙,当机立断决定先下手。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招来后患,可他没有时间去细思,再有一日她便要入宫,他的手再怎么样也伸不到宫里去,再者那日晚棠说出要和离一事, 可我情愿再也不见你。
门嘎吱作响被推开, 姚晚棠披着满身的风霜和疲累走了进来,她眼前已有些模糊,连带着推门的动作都没甚力气。
一路的颠簸她眼底带着明显的倦累,因着走了许久的路她走进来的一瞬间整个人差点倒下去。
外衣上的薄霜铺开一层寒凉, 鞋上沾染了脏污的泥土, 深一块浅一块让人看不出原来的华贵。锦绣衣裙上多了几条划痕, 撕裂开矜贵的丝绸布料,一路的枝叶密布还在她手上留下了斑驳的红痕, 有些渗出些血来, 不过经过雨水的浸泡,已有些发白刺痛。
发丝凌乱着, shi软的发贴在了额上, 面色红白交加, 发红的眼圈还带着泪痕,眼尾耷拉, 看上去憔悴极了。
看到了姚晚棠的身影,缪星楚先是一惊, 连忙起身到门口去扶住虚弱的她,“怎么是你?”
上下看了看她, 哪里还有往日那个矜贵如此的王妃模样,如此想来心沉了几分。裴晋北不会丧心病狂绑了她不够, 还要对王妃做什么吧。
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外, 那哑婆眼睛Jing明的很,若是让她知道了有人来了,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来。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 姚晚棠喘着气, “别看了, 我已经让人把她打晕绑起来了。废了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