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倒挺明辨是非;瞧三者与前天伤害母亲的凶神恶煞形态迥异,晓得骂错人后便也忙拋锄陪罪的道:「小可因适逢丧母的割心之痛,未经细认便鲁莽的妄加指责;无状之过尚请诸君多加海涵------」
待对方回了礼,他又问说:「这位大哥刚曾提及到是专为拦阻害民之妖而来---;不知上下如何称呼,又是从哪听闻徐某贱讳?」
「少兄乃世上罕见璞玉、人中龙凤,虽年齿名望尚轻,却迟早会舒翼绽彩以造福苍生,某进洛阳城就已仰慕多时了---」用爽朗的笑声与一串高帽子先闪掉了敏感问题,引介完赵云、赵霖的刘备即再表明身份道:「区区姓刘名备,今蒙圣恩忝叼『大将军』一职;备于长沙因获报交州合浦辖境恐有挟怨斗戮之祸,特星夜至此期弭变故。」
一听见人家的名头,悲从中来的徐奕忍不住下跪拜求道:「大将军,家母不幸为贼所害,求您务必手刃鉅恶,替枉死的眾百姓申张正义。」
忙搀他起身;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得知赵簧寻仇过程的目击者,更没想到所邂逅之人竟是三国史载的辅魏栋樑,刘备復拍其肩安慰了几句,便慨然应承的说:「我三兄妹因担忧那妖佞滥伤无辜才连日赶路至此,不料仍未能及刻防范惨剧发生,这皆属刘某疏失之过;季才,对方行凶是在两日前吧,你是否可以叙述一下那天的情形?」
「稟告大将军,当时草民正在街尾摆字画摊,虽耳闻县城门口有隐约的喧哗呼喝,只以为是商贩车队与卫士衙役因缴关税起了争执,亦没太过去留神,哪晓得不到一会就忽传铁皮大门的砰然巨响,接着又陆续挟杂兵卒及来往民眾的哀嚎声音;」抹拭掉颊旁滑落的泪水,徐奕頷首回忆着叙道:「这硬闯关隘的煞星不仅武功诡异,能喷发火燄的招式更无比狠毒,且一路衝杀的喊说要张太守偿付代价,家母怕那妖人伤害徐某而外出觅我,谁知碰巧被此贼一掌扫过了背心要害,我后来儘管因为有老人家挡于身前得免一劫,她后来却也死于我的怀中------」
三人均默不作声,仅想像这已走火入魔的赵簧如何擅开杀戒之情景;艰辛止住了恨意,咬牙切齿的徐奕又继续说:「体力过耗的他目标显是欲引张津大人出面,然而那天太守恰巧去州府开会;此妖见郡城援军的带队官所言不假,再胡乱杀了一阵并撂话三日復来后,随即扬长而去。」
「换句话讲,今天便是未留万儿的他復至之期了---」抬头往城门方向一瞥的刘备盘算道:「领牧辖城出恁大的事,张太守全不知情吗?」
似乎在回应他的问题,长街彼端立刻就「泼喇喇」响起一大串马蹄奔腾的渐近声浪;不一会,当地县令与为首一名虯髯剽汉已率百馀骑驰抵他们跟前,而这满脸悍色的持刀汉子才刚一停步,马上以阔柄刀尖傲然指问着说:「汝等四人,谁是杀害我郡卫儿郎的凶手?快快给老爷滚了过来!」
一听全都上了火,秀眼圆睁的赵氏兄妹更皆挺枪欲出,但全被兄长伸臂拦下;可是刘备还未搭腔,另个低哑嗓音亦从十几丈外沉沉的道:「张津,你还要不要脸皮?那数十条人命本某独自所为,干姓刘的屁事?但这样倒也乾脆,至少让我省了很多麻烦。」
两、三百张眼睛全抬视仰瞧,只见远处那座客栈屋瓦不知何时已站了个灰袍修长身影;这是一名原该面貌轩昂的三旬男子,却因披散的乱发与Yin騖表情破坏了整体和谐,导致有令人望之生畏的恐怖。
是的,桂阳郡的离职前太守:赵簧。
听对方先认出了自己,微微一愣的刘备待稍加酌摩后即不再感到讶然;当然了,其授业师父封諝纵归由叛臣董卓所击杀,毕竟是因己方间接造成的结果,想替师父报仇的赵簧焉能不把帐全推到他头顶上?
一时没分辨出是死对头的张津撇开了眼前四人,祐大马金刀的暴喝说:「兀那兔崽子!既已现身且招了供,还不自刎谢罪吗?」
「谢罪?错了!便是要自刎,亦该首推尔等平常枉居侠义的偽善人渣---」忽惻惻的不屑冷笑,赵簧脸上浮现出一抹酷戾神色的问:「前者夺我未婚爱妻,后者恃强害某恩师性命;你说,谁比较该死?」
「搞了半天,竟是个满嘴浑话的糊涂虫;」转头「呸」声一骂,张津把刀背回搁肩膀的道:「这里有哪个夺你妻室,又是谁杀了你师父?阁下别以为胡扯一通就可销案,今日张某无论如何都要砍了你!」
语毕,他已将手中甩箭迅捷的射向敌人,并猛吼:「下来吧!」
对刘备三兄妹而言,张太守那猝发暗器的势道虽颇劲疾准狠,可也不算是什么神乎其技;乃此术行家的赵霖方侧目斜瞧,已快接近来敌的箭支居然霎时一分为五,似幻影般分袭犹未动作的赵簧胸口!
更加怪异的事情发生了;眼看短箭即将透胸而过,此君仅微抬裹于袖中的右手臂,一团倏映烈火竟已把支支暗器焚灭瞬间------。
将烧成红炭般的箭鏃捲入衣袖回甩至屋下,赵簧便在五个骑兵摀喉落马的惨叫声中狂笑着说:「姓张的!你除了见不得光的『子母箭』外,已没其它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