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知道?大嫂怀着三个呢,你就不知道扶?你傻啊?”
“你才傻!”张德凤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去扶邵女,“大嫂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一点。”
邵女其实挺了解德凤,她道歉是真心实意的,没心没肺也是真心实意的。上面两个哥哥把该顶的都顶了,翟明翠又十分偏疼她,把她养成了一个只为自己、只能看得到自己的人。如果说别人故意不扶邵女,有那个可能。但是说德凤故意不去扶她,倒是不会。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去扶。
“没事。”邵女上了车,看看德凤又看看德柱,“真是麻烦你们了。总要你们照顾我。”
“那不应该的。”德柱笑了笑,转头瞪德凤一眼,“以后机灵着点。你在酒厂都咋混了,能有人喜欢你这样的二百五?”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张德凤就烦了。
这个周日她本来就过的十分不顺心,因为昨天的事,让她恼火到现在。
一段时间的学习后,酒厂新招的一百来号工人,除了十几个走的人之外,还剩下一百零八个工人,包括张德凤。
酒厂一共十小组,这一百零八个人去掉八个,正好平均分到各小组去。
说是去掉八个,其实去掉的都是有关系的。因为这八个都分到了相对轻松的后勤岗,女生居多。
这些事,原本德凤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当时分组的时候,一点名,正好一百个。
剩下那八个呢,压根没出现。
张德凤四处找洪文,发现也没有洪文的影子。
还好,张德凤被分到了鄂军那一组,原因就是白杏曾带过她,而白杏正好是鄂军组的,直接这么分,新工人更容易带。
张德凤一开始还十分兴奋,毕竟能和鄂军一个组,她就很满意了。看着鄂军在前面给他们十个新人训话,张德凤心里美滋滋的。
就这么美了快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见洪文,一直到晚上下班,张德凤推上自行车,才看见洪文从办公室那边出来。
办公室和Cao作间面对面,中间隔了一个很大的晒谷场,没几间房,但都是厉害角色,工人们十分怕他们。
怎么说呢,像高人一等似的,人家不用干活,不用去搬酒糟,不用晒粮食,不用干苦力。财务上的人就没事对对报表,人事上的记记名字、管理人事,两个职能部门的人都十分牛气,没事不出来,一出来不是扣工资就是要开除谁,反正和工人们不是一个路子的,大家是又恨又怕。
张德凤怎么就没想到洪文从对面出来了,仔细一想,她当时报道的时候,就对招了多少人,在哪里报道、怎么填表好像都十分了解,和张德凤完全不一样。
德凤推着车子就冲洪文过去了,洪文笑着朝她挥挥手,“德凤。”
两人一起下班回家,张德凤才知道,人与人是有差别的,这句话是真的对。。
虽然洪文没有透露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她被分到人事上了,负责两个小组的考勤和人事记录以及档案方面的工作,工作十分简单,又不累,工资还高。
张德凤怎么都没想到,每天和自己一起上下班的姐妹,突然就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和自己不一样的人。
她不甘心。
原本分到鄂军小组的喜悦也烟消云散了。
昨天晚上回到家连饭都没吃就睡了,这一觉睡到大中午,死活也不想起,整个人丧得不行,直愣愣躺在床上。
翟明翠还以为德凤生病了,一直过来摸她的额头,也没感觉发烧,就觉得自己闺女不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屋顶,没有半点表情。
可是全家都不在家,翟明翠还要去看店,她没空一直管德凤,就塞给她一把糖,让她累的话就多睡会。
等德福回家了,翟明翠做好午饭,德凤依然没吃。
直到后来德柱又回来了,在院子里对翟明翠说橙花去剪头发了,德凤才起来。
她也要去。
为什么你们全都出去了,就不带我啊!
这是德凤的原话。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不管干什么,都不一样。
德柱没有办法,拗不过翟明翠,只能把德凤带出来了。
一路上德凤也不说话,这一会儿才好一些。
德柱骑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小香港美发屋。
往里看一眼,还是很多人在等,不过橙花已经排上队了,正在剪。
“才轮到你!”张德柱捏着鼻子,只觉得刺鼻的味道往里灌,“这是什么味啊,这么难闻。”
“人家焗油呢,你懂什么!”橙花立刻白他,然后笑着对祁红说:“红姐,这是我爱人,是个土老帽。”
祁红笑了,看向德柱道:“你好,第一次见面。”
张德柱嗯了一声,眼睛从祁红身上扫过去,就转头了,“不行,味道太大了,我出去等。”
祁红已经看见邵女了,朝她挥挥手,“进来啊,好久不见了。”
德柱连忙去扶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