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是小觉的女朋友?”
靳光崇无奈笑着摇头,“我怎么感觉连那小子都要比我先做爸?”
张yin轻笑一声,嗤怪他:“谁让你这么多年都定不下来……”
“这不是为了等你吗,等着老天让我遇见你。”
哎,这人,一把年纪,说起情话来让人怪心动的。
张yin抿抿嘴,看向窗外没搭理他。
嘴角都一直没下来过。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的手被他握住。
“再等等吧,等明年我调去市里,就不用辛苦你跑来跑去。”
张yin望着男人英俊的侧脸,心中无限感动。
“不辛苦,你在医疗系统,没时间跑,我就陪你多一些。”
靳光崇目光温柔似水,举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你觉不觉得那姑娘有点像你,尤其是眉毛眼睛。”
张yin脸上的笑顿了顿,许久都没说话,似乎是在回忆那女孩的长相。
“是吗,我怎么和人家十几岁的小美女比。”
靳光崇笑出声,毫不吝啬地夸她,让她心里暖烘烘的。
“说真的,柳景县变了很多。”
她望着窗外的霓虹闪烁,有些感慨,但绝对没有怀念。
“柳景发展还是可以的,但你不肯来县城陪我有什么办法,所以我就只好到市里去了。”
张yin嗔他一口,收回视线,眸光低垂,“再好我也不想回来,以前吃苦吃怕了,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回忆的。”
如果不是靳光崇还在这里工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来的。
只要踏上这片土地,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寄人篱下的悲惨童年,就像噩梦重新席卷。
他心中一动,柔声安慰她:“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
她莞尔一笑,无限动容。
宋元迪赶回来已经将近七点。
家里两个老人,只有保姆在厨房忙活。
在外风度翩翩的男人撸起袖子,围上围裙,把宋阮赶去外面陪老人说话。
有什么可说的,隔代如隔山,宋阮从小对亲戚、血缘这些名词没什么感触。
何况人家不待见她,现在受了点小恩小惠才想起她这个侄孙女,她才不那么贱。
坐在沙发剥橘子吃,吃得牙龈发酸。
客厅里始终只有电视里狗血家庭lun理剧嘶喊叫骂的声音。
老人耳朵不好,音量开得格外大。
宋阮目光无神,点了点手机屏幕,空荡荡的。
行,真行。
她在这里陪老人看狗血剧,人家还不知道在哪里喝酒飙车,连一条消息都不带发的。
没出息的想到他,想先给他发条消息,甚至有点后悔今晚的决定。
其实答应和他去过圣诞也没什么,顶多就是再和宋元迪打一架。
但她也不后悔。
今晚特意去医院,真的遇到了靳光崇和阮丽,隔着很近的距离,看清了总在她小时候梦里出现的那张脸。
比起桃子给的那卷录像,如今的阮丽,更沉静温婉。
可在未婚夫面前,青春时代的那点俏丽劲依旧鲜活。
看来,她过得很好。
只是过得这么好,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的重新出现在柳景,还和前夫合伙人谈恋爱。
她是真的已经不在意,还是已经找到了足够强大的保障,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站在她面前,喊她“舅妈”,她居然还沾沾自喜,一脸羞涩。
手指被橘皮染黄,汁水黏黏糊糊的,让人心烦意乱。
宋元迪下厨做了几个大菜,和姑公一老一少,消耗了不少白干。
回家叫的代驾开车,姑nai和姑公送他们出门,不放心多啰嗦了几句。
“元迪啊,遇见合适的凑合凑合过就行了。阮阮也长大了,会理解你的,一个家十年八年没有女主人怎么过哦……”
宋阮靠着车窗假寐,连道别都免了。
因为她极其讨厌被人代替。
不过说回来,要是宋元迪那天真的带了个依依妖妖的女人回家,宋阮也是不会惊讶的。
这么多年,前半段他一心只想把琴房做大做强,到最后落到被学校开除、被家长诟病的地步;后半段又开始白手起家做生意,直到现在小有起色。
他是真的在搞事业,都成了地中海,硬是没有一桩桃色新闻。
以前人家说他带着个拖油瓶,再有钱人家女方也发怵。
现在呢,他是真的被那个无情的女学生伤了心,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一路上,车厢静得只剩下雨刮器的声响,宋阮缓缓睁开眼睛,注视着酣睡的宋元迪。
回到家,宋元迪东歪西倒甩了皮鞋就跑去洗手间抠嗓子眼吐得天昏地暗。
过了许久,他扶着洗手台站起来,蓦地看到镜子里斜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