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拉着牧野的左手走在前,两人前后左右有彪形大汉保护着。走出来发现别有洞天,牧野东张係望,院长见了说:「这原本是个防空洞。从这里出去就是朱家麵馆后院。」「院长是来救我的?」牧野小心翼翼问。院长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牧野说:「不然呢?」防空洞里绕来绕去,牧野默不作声地跟在院长身后,看到有几个人被制服了捆绑在一边。走出洞里就是朱家麵馆后院,露天的洗碗槽旁是被绑着着朱家父子,一群貌似打手的人安静地看管着他们。这么多人,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窃窃私语,连呼吸都整齐一致。「人带回去。东主有喜,休息三天。」在安静的氛围里,院长的声音格外清澈。由朱家麵馆的门走出来,院长带牧野上了车,丢了一个牛皮纸袋给她,说:「报平安吧!」打开纸袋是牧野的手机和随身用品,一件也不少。「小五侠那里不急。你先联络九九吧。」院长看着明亮的天色,揉了揉眉心:「时间倒是够。先回一趟天香苑。」牧野觉她发了报平安的讯息给九九,发完回刷九九之前发来的许多个讯息,才知道她今晚要为朱效天起坛,紧张地看着錶说:「院长,我有点事。」「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朱效天的事?」院长淡淡说:「先回天香苑,之后再带你过去。」牧野被院长的气场压制住了,一方面是天生的怕,另一方面也才刚见识到院长两三下摆平绑架她的人。见牧野低头不说话,院长也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一语不发。天香苑是肃穆的,就连前往天香苑的路上都像是去扫墓,牧野听阿珠妈一席话,终于给天香苑找到一个贴切的比喻:陵寝。那天香苑里,寿不终正不寝的活死人,就是让她不由自主发抖的院长了。院长今天连客气的笑容都没挤出来半滴,看来动真气了。抵达天香苑后,院长遣退了其他人,把牧野单独带到办公室,茶几上稳妥地放着冒着清烟的热茶,牧野坐在单人沙发上,院长则绕到书桌后面,把窗帘捲起。「晒晒阳光,也算驱邪了。」院长拿起热茶,泯了一口,眉心这才缓缓舒展几分。
「谢谢院长。」牧野站起来,九十度鞠躬:「我给您惹麻烦了。」「阿珠和你说了什么?」院长说话不快,字字有力:「别藏着掖着,耽误的是别人的安危。」牧野老老实实把阿珠妈说的都告诉了院长,虽没有分析利害关係,但这两帮人都是清茶门的,而院长明显势力大一些,她就算不说,要知道的也早知道了。「被人掳去,你倒也心宽,挺能聊。」「被喀嚓前,能多知道一点总比不知道好。」牧野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他们不会。你也该感觉到阿珠没有起杀心。」院长扫了牧野一眼:「知道为什么帮你取名牧野吗?」「因为国色?」牧野自己开口都心虚。「因为牧野之战。」院长根本不打算和牧野胡扯:「牧野之战是可考的歷史上,第一场推翻前朝的战争,紂王自焚而死。」「和我有什么关係?」「周武王伐紂前几年,孟津阅兵,渡黄河时,河心有条白鱼跳进他的船里,其后又有火团从天降,他见这些徵兆而按兵不动,隔了两三年才有牧野之战。你来的时候,戴着鱼玉佩,又是应战而生的命格,于是我觉得你应该叫牧野。先动了这个念,才应了天香有鱼,国色牧野,并不是反过来刻意要应了预言。」牧野听得傻了,一脸待机呆滞的表情,院长看他这样子,也只能叹一声:「一张白纸。」「我是在想什么是应战而生,这不准吧?我不好勇斗狠呀。」牧野察觉被嫌弃,连忙解释。「和你性格无关,牧野之战,不过是天之亡我,非战之罪的第一例。唉,要你听这些也是难为你了,现在不是上课的时候。当下有三件事你好好记着:一你的阿珠妈背后的势力,是来自德国的竞争对手,他们在找的古董盒子,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你不用再费神找了。二不事二主这话还是在理,德国或是那个sheran王子,都不该是你效劳的对象。三我会带你过去九九那,你要是想多见你那位九九姐几面,今晚务必让她想办法招不来朱效天。」院长站起来背对着牧野:「你自己掂量,劝不劝她,怎么劝,都随你。我这忠告是看在她照看你这许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意思是九姐会出事?」牧野心想这该不会是骗她的吧?院长是不是怕朱效天来自Yin间的爆料?「话只至此。」院长转过身,又是往常的雍容浅笑,肃穆神色被轻松抹掉:「你照自己心意做事就好,我一直都是这样对你的。」「院长,你知道我生母是谁吗?」牧野忽然问。「知道,又能如何呢?」她嘴角噙着笑意,但流露的霸气却是堵上了牧野想继续问的念头。「出发吧,你那位九姐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你可能要花点时间。」「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九姐吗?」「照你自己心意就好。」院长击掌就有人从门口冒出来,恭恭敬敬地说车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