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气窗透着蓝天,牧野知道是第二天了,门底下放着个托盘,上面有简单的吃食、短毛巾和牙刷牙膏。她把毛巾打shi扭乾,擦了一遍身体,馒头太硬不好吃,咬两口她就放弃了。伙食也就算了,洗澡换衣服这问题让她有点苦恼。这苦恼没两下就被更大的苦恼盖过:无聊。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发现自己不见了?牧野垂头丧气,她习惯在外头蹦噠,回家只是洗澡睡觉,现在被关着只能原地蹦噠,还不知道要忍耐多久。坐牢还能放风看书自学之类,这私刑大概不会如此周到,唯一的盼头是阿珠妈来说上几句。牧野练了几下拳,就在墙边练倒立,乃至于当阿珠妈进来时,见着反过来的牧野愣住几秒。「中午了吗?」牧野问。「差不多了,今天给你加菜,有红油抄手和水果。」牧野站起来:「阿珠妈,一直把我关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个人卫生也要考虑一下」牧野的早餐没吃多少,很是捧场地马上吃起来。「不会一直关着你的,我们自有安排。」「还有呀,昨天你说院长是皇帝之后,但我听说过她是王森的后人,那到底哪个是真的呀?」「谁和你说她是王森的后代?」阿珠妈问。「忘了。我笔记也没在身上,能记起来算不错了。」阿珠妈看着牧野,意味深长地说:「王天香这个人呀,谁也看不清楚,这事除了他自己,也没人能知道真相。不过,要是说有谁能问出来,我看也只有你了。」「我?」牧野差点被抄手噎死。「她对你是不同的。」牧野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但到底有什么不同呢?院长要发挥母爱,天香苑满满都是孩子。院长要是垂涎她的美色,她进去才三岁,那不是妥妥的死变态吗?「我凭什么呀?」牧野小声抱怨着。
「听说过赊刀人吗?」牧野摇头,注意力集中在阿珠妈将要说的话里,吞嚥的速度慢了下来。「赊刀人,你就当作是民间预言家吧,高级预言家像是刘伯温甚至邵雍,都是史上名人,赊刀人不留姓名,也没人知道是什么组织。总之自春秋开始就有一帮人,穿州过省,身上带着刀具铁器到处摆卖。他们卖价都比寻常贵个百倍千倍,但这买卖不马上收钱,他会留下一个预言,等到预言成真时才回来收钱。」「不马上收钱,要等多久呀?人家不认帐怎么办?」「赊刀人是传播预言的群体,收不收得到钱不是首要。欸!趁热吃呀!冷了就不好吃了,你一天就一顿热食。」阿珠妈催促。牧野还是忍不住问:「传播预言有啥好处呀?」「互通消息。海上的一个浪花,是酝酿了多久的风和暗浪才翻一翻?我们和赊刀人有点来往,但他们实在神秘低调,实在不知他们底细。但你就在赊刀人的预言里。」牧野被抄手呛了一口,咳了几声,喝着水侧目看着阿珠妈,示意她说下去。「通常,赊刀人预言柴米油盐的价格,或是天气民生之类的。不过,我们收到的预言是:天香有鱼,国色牧野,扭转乾坤心愿可达。」「啥?香鱼?我国色?」阿珠妈叹气,指了指牧野脖子上的玉鱼:「你进天香苑时就配戴着这玉鱼,王天香顺水推舟把你命名为牧野。所以,你对她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人物,当然,你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当时我也曾争着抚养你,最终还是落在她手里。」「没听懂呀?什么心愿呀?」阿珠妈苦笑:「不过就是活得好的心愿罢了。」牧野还想再问,房门被一把大斧爽利劈开,几个彪形大汉破门而入,阿珠妈和牧野都同时站了起来。「阿珠,就凭你?」大汉两边站,院长施施然地走进来,迅速的打量了一下这斗室,脸上写满了嫌弃。阿珠脸色一变,恭敬地跪下叩头:「爷。」院长冷笑一声,拉起牧野看了看,问:「没事吧?」「我没事,阿珠妈对我挺好的。」牧野看着五体投地的阿珠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院长打了个手势,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把阿珠妈架了出去,阿珠妈也不作挣扎,乖顺的像隻羊。院长皱了皱眉,思忖了一下,然后对牧野说:「先出去吧,这地方待着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