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养心殿
寝殿里亮着烛火,很安静。雍正爷难得舒坦地靠在软榻上,手里捧着本闲书。
苏大公公隔着张炕桌,趴在软榻另一头,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你今儿去阿哥所了?弘昀他们都安顿好了?”
“放心吧,安顿的妥妥当当的。”苏伟头都没抬,“挨个奴才我都敲打过了,哪个敢欺负主子,打得他皮开rou绽。”
“驾驭下人也是门学问,你不要都替他们做了。”
“小阿哥们聪明着呢,以后慢慢学呗,”苏公公吭哧吭哧地,仍是趴在炕桌后头使劲。
雍正爷翻着手里的书,越发觉得无味,终于忍不住,探过头去,“你到底在捣鼓什么?半天没动弹了。”
苏大公公头一抬,手下没来得及捂。
隆科多之前送给他的那把匕首上,镶着几颗硕大的红宝石。
苏公公整天玩着这把匕首,看着那几颗红宝石就手痒,偶然用锥子撬了撬,突然发现,这宝石镶的也并不是那么牢固。
雍正爷的脸从白到绿,又从绿到黑。
苏大公公默默地把撬下来的红宝石拢到怀里,扬起下巴。
他就是撬了,怎么着?
片刻后,一句话没说出来的雍正爷坐回了身,重新捡起书,遮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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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外的话,年羹尧和隆科多都会有自己的番外,所以我现在除了为结局做铺垫,也得为番外埋伏笔。
最后一段,调节一下气氛~
御前太监总管
雍正元年
三月中旬
策凌敦多布逃回漠北, 西藏战事彻底平定。
延信在抚远大将军授意下, 为格桑嘉措举办了庄严的坐床仪式, 以表清廷正式承认他为第六世达(赖喇嘛。
三月二十, 大将军营帐
胤禵看过延信送来的信,眉头倏地皱紧。
“主子,是拉萨又出事了吗?不是说,新任达)赖喇嘛很得民众拥护吗?”
吕瑞端着新温好的酒,走到胤禵身后。
“眼下还在闹事的,都是些乌合之众, 已经不值一提了。”
胤禵接过酒壶, 仰头灌了一口, “现在有问题的, 是罗卜藏丹津!自从我大军入藏,他就不止一次的提起要恢復他家族的汉庭。如今拉藏汗已死,罗卜藏丹津是爵位最高的,六世达)赖又是他一直所支持的,他硬要恢復和硕特汗国的王庭,无非是自己称王称霸的野心要掩盖不住了。”
吕瑞对政治军事上的事是一知半解,只能懵懵懂懂地问道, “那拉藏汗被杀了,西藏该由谁来管理呢?”
胤禵眉头微皱, 想了想道, “和硕特汗国已灭, 断没有再立一个的道理。更何况, 和硕特汗国本来也是我大清的属国,达)赖与班)禅都要经朝廷册封,更何况接下来的管理者?藏地民情特殊,大清立朝以后也是遵循前朝旧例,对西藏的管辖并不全面。可如今不同了,朝廷不能再对西藏的内部事务不闻不问。皇阿玛在世时,已短暂地派过侍郎赫寿和侍读学士查礼浑到西藏处理事务。”
“主子是说,”吕瑞总算明白了些,“皇上这一次,会正式地派遣大臣入藏?”
“或许也会缓和一段时间,但加强朝廷对西藏的进一步管辖是迟早的事,”胤禵握着酒壶,缓步走到卷起的帐帘前,“无论如何,罗卜藏丹津的企图,是绝不可能实现的。”
“那,”吕瑞猛地想到了什么,“那罗卜藏丹津会不会聚众作乱啊?之前咱们在西宁时,那个罗卜藏丹津就不是个安生的人物。”
“这也是我正在担心的……”胤禵神情凝重。
吕瑞不敢再搭话,营帐里安静了片刻……
“京里有消息传回来了吗?咱们送回去的人,府里收到了没有?”
“算着时间,应该要到了,”吕瑞想了想答道,“那老汉身体不好,路上许会耽误一些。再说,从京里送消息回来,也需要些时间。”
胤禵又皱了皱眉,脚步沉重地走回了书案边,“青海要乱,合阳的事,怕要有变故啊……”
三月二十五,京城
怡亲王上奏,因要避忌帝王名讳,请旨改先帝众皇子名中的“胤”字。
康熙爷在世时,仿汉製为子孙立下字辈,皇子名中才有一字重复。而以往避讳,多是缺笔或填笔,如今看怡亲王上奏,却是要直接改字了。
朝廷对此多有议论,雍正爷一时也没答应,隻说“胤”字是先帝所赐,不忍更改。
后来,还是太后出面,直言君臣有别,尊卑有序,皇帝不该太过拘泥于孝悌。
由此,雍正爷下旨,将先帝一众皇子名中的“胤”字改为“允”字。
背地里,怡亲王之所以如此上奏,其实也是一种对京里一些不安分人士的警告。
廉亲王府
对于改名一事,允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