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字,怡亲王咬的很重,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雍正爷也听得明白了。
可随之而来的,仍然是无尽的沉默。
到了最后,怡亲王也只能躬身告退,等出了东暖阁的门,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宁寿宫
近来,往宁寿宫送东西,都是苏伟亲自送。
一来,太后礼佛,不愿见外人,唯独苏公公过去,还能说上两句话。
二来,皇帝最信重的苏公公,常常往宁寿宫去,也是皇帝的一片孝心。
从宁寿宫出来,苏伟正想往阿哥所去,却突然被路边的人叫住了。
“十四福晋?”
看清墙根下Yin影里的人,苏伟有些诧异。
“您什么时候进宫的?”
十四福晋穿的并不厚实,但显然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手和脸都冻得通红。
“我是进宫来给太后请安的,听说苏公公今日会过来,就在这里等了,也没等多久。”
“唉哟,这天可还没暖和呢,您怎么不在里面等啊?”苏伟左看右看想给十四福晋找个取暖的地方。
“我没事儿,冷点怕什么的?”
十四福晋笑的有些牵强,“我也不想让太后知道,免得扰了她老人家的清净。”
苏伟跟着叹了口气,“福晋还是为了十四爷的事儿吧?”
“是,”十四福晋有些局促地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我也不想总麻烦苏公公。可是,十四爷的事儿一天没有定下,我真的是夜夜难安。眼下,整个朝廷也没几个人能猜出皇上的意思。我只能来问问苏公公。”
十四福晋艰难地吞了口气,顿了顿道,“眼下西藏大捷,十四爷他,能不能算将功折罪了?”
此时,宁寿宫另一边,翊坤宫的采兮提着个Jing致的小食盒,从后门走了出来。
她家主子,时不时地就往宁寿宫送些亲手做的糕点,虽然太后很少见人,但也都收下了。
今天,采兮从清菊那儿领了个小荷包,兴高采烈地从后宫出了宁寿宫,没想到刚没走出两步,突然听到了有人的对话声。
“是不是因为年羹尧?”
提到了年家二爷,采兮的耳朵一下立了起来,悄默声地躲在了门廊下。
十四福晋有些激动,“是年羹尧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折弹劾,所以皇上才迟迟不赦免胤禵的对吗?”
“福晋,皇上也有他的考量。”
苏伟此时只能如此劝慰着,“您放心,不管怎么样,十四爷是立了功的。”
“可皇上未必承认啊,皇上要是把功劳都归了别人,那十四爷可怎么办?”
十四福晋把手里的帕子都攥出了纹路,“苏公公,我跟您说实话,年羹尧不是无缘无故盯着咱们十四爷不放的。”
苏伟眉心一动,“这话是什么意思?”
“十四爷来信时都跟我说了,”十四福晋压了压嗓音,“……”
采兮皱着眉去听,却听不真切了,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反正还是关于他家二爷和十四阿哥的。
那边说了一会儿,静默了片刻,采兮生怕被人发现,忙贴着墙根,溜走了。
翊坤宫
“这是什么意思?”
年氏从采兮那儿听得一头雾水,“大将军在战前擅离职守是事实,又不是我二哥他信口胡说的。十四福晋怎就一口咬定是故意的了?”
“奴婢也不知道,”采兮挠了挠头,“后面,十四福晋再跟苏公公说了什么,奴婢就没听清了。反正,奴婢看,苏公公跟十四福晋走得挺近的。十四福晋问大将军的事儿,苏公公可耐心了,还安慰她呢。”
年氏秀眉一紧,“无论我哥哥是什么目的,他上折弹劾犯了错的官员,无可厚非。苏培盛再怎么受宠,他也是个太监,内监不可干政,他难不成在这条上也能例外?”
凌兮见年氏生气了,连忙在旁安慰道,“主子别听采兮一人说的,她话都没听清楚呢。再说,十四福晋估计也是担心大将军,病急乱投医吧。咱们家二爷,这次西藏大捷那可是立了大功的,皇上赏赐还来不及呢,哪会听那些闲言碎语啊?”
采兮是不大会看脸色的,被凌兮说了一句,还有些气不过,“说是立功,十四福晋也说大将军立了功呢,这一场仗最大的功劳算谁头上,还说不准呢。十四福晋一直巴望着,大将军能靠这次功劳将功折罪呢。”
“砰——”
年氏一巴掌拍到了茶桌上,把凌兮、采兮都吓了一跳。
凌兮忙去查看年氏的手,“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啊?桌上还有茶呢,再烫着您可怎么好?”
“无非是为了抢功罢了,竟把脑筋动到宫里来了,真是下作!”
凌兮、采兮对视了一眼,也都没敢再接话。
好不容易伺候了年氏睡下,采兮还十分不解。
“主子今儿是怎么了?往常再大的事儿,也不见主子这么生气啊?”
“你个木鱼脑子,”凌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