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到四级,异能者的Jing神力也比常人强许多。一般来说,异能越强,Jing神力也就越强。和尚道士的“法力”再高深,毕竟是来到了她的梦里。方才她赌了一把。赌她“梦”到和尚道士看不见她,他们就真的认为她脱离了这个梦。她似乎成功了。也或许是和尚道士知道她没走,只是没有揭穿。和尚说,她身上有“功德”庇佑,是哪里来的“功德”?[注2]她这辈子做了很多好事吗?总不会救活了林如海,也能算功德一件吧?还是说她上辈子救过的人,还能算这辈子的“功德”?上一世挣扎生存的五年零七个月,现在想来,漫长得像五十七年。末世确实改变了她很多,却没有让她变成无故滥杀之人。她喜欢这一世的和平,也确信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就再拿走一个人的性命。所以,道士说的话,她只关心一句:他口中的“末世”又指什么?宁安华缓缓松开林如海的手臂,想坐起来思考。但她才把林如海的手轻轻放好,他就醒了。他迅速但轻声问:“你醒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我压着你了?”宁安华只好先放下思绪,笑道:“都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表哥睡罢。”林如海却探她的额头——罗十一说她受惊不小,夜里可能会发烧,所以他一直没敢睡实——又问:“你渴不渴?要不要去方便?”恢复的异能都用来修补经络破损处,没有余力再平衡身体里的水分,被他一问,宁安华还真觉得渴了:“那就要茶。多谢表哥。”林如海用极轻的动作扶她坐起来,给她拢好被子,生怕碰疼了她,才披衣下床,倒了半杯温茶:“不够我再去倒。”他上来,让宁安华半倚着他,一口一口喂她。喝了一半,宁安华不喝了:“表哥喝不喝?”林如海两口饮尽,先把茶杯放在床边几上,问:“你身上若疼得厉害,我抱你去……”就着不算太亮的烛光,宁安华发现,他耳根似乎红了。她忽然觉得,什么“末世”,什么“天地命数”,她都不必去管。连一僧一道都“强扭不来”的事,她难道能改变什么?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就算她以为的那个“末世”来了,她还不能带着……她在意的人,一起活下去吗?宁安华从被子里抽出手,环住林如海的脖子,笑问:“表哥怎么不好意思了?”她忽然这样,林如海颇有些手足无措:“你别再伤着……”宁安华目光灼灼盯着他,让他的眼神无处可躲。“表哥,我想要。”“要……”林如海反应过来,立刻拒绝,“你得养着,怎么能……再说,你还怀着孩子……”“孩子快四个月了,早就可以了。”宁安华和他脸贴着脸,一声比一声更轻更软,“我是手足有暗伤,又不是那里……表哥轻一点,慢一点就行了……”……窗外,北风呼啸着,卷来刺骨的寒冷。窗内,帐中春意融暖。林如海大○淋○,只觉得轻不得又重不得,不过一○,比平常的三四○还要累上十倍。妹妹白玉一样的腕子下面,是花样扭绕着的大红缠枝软缎。他摸着妹妹chao○的脸颊,发狠吻了下去。……临凤殿。江皇后不知道是她的心口更凉,还是殿外的冬风更冷。分明在几个时辰前,皇上挡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再也不会对皇上失望了。江皇后大礼拜下:“请陛下放心。”她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庄重又平稳,毫无颤抖,听来令人安心极了:“妾身会和孩子们一起,等陛下平安归来。”皇上把所有人——所有妃嫔、所有孩子甚至包括女孩——都留给了上皇。等皇上一走,他们就全是上皇的刀下rou,俎上鱼。皇上仅有的兵权只有仪鸾卫。三千仪鸾卫,皇上会带走一千八百人。留下的一千二百人,加上罗、弓二姓里的所有女子,也只有五成能常在宫中,余下六百留在宫外机变。而上皇手中,光大明宫的禁卫就有三万。如果上皇铁了心要他们的命,只凭这几个人,他们并无反抗之力。
她能理解皇上为什么这么做。皇上带走忠顺郡王和满朝文武,上皇手里捏着皇上所有儿女,如此,皇上不敢谋反,上皇也会有所顾忌。若她是局外人,真要赞一句皇上高明。可她不是局外人。她是皇上的发妻。夫妻十六年,她和皇上生养了四个孩子,她肚子里还有一个。皇上才过而立,就算她死了,孩子们也都死了,只要皇上能坐稳皇位,何愁没有新后和新的孩子?上皇确实只剩皇上和忠顺郡王两个亲生的儿子了。但国朝数十载,皇室萧姓血脉并不止上皇一支。哪怕上皇一个亲儿孙都无,宗室里总能选出一个可担大任的。这个皇后她做了十一年,没有一天真正高兴过。凤藻宫那夜之后,因为她也身不由己,只能侍奉太后,不能孝顺太妃,皇上冷了她整整五年。从那时起,她就不该再抱有什么祈愿。她该彻底明白,与她结发的这个男人是靠不住的。她不知道皇上还有没有什么后手。她希望皇上有。她想让孩子们远离危险。但她不能问。她也不会问。皇上扶起了江皇后,郑重将一枚小令交与她:“你有此令,可以调动宫内所有仪鸾卫。”江皇后泪光点点,深为动容,却推辞不要:“陛下还是给母妃罢。”皇上把令牌塞在她手里,环住她的肩坐下:“母妃也有,这是你的。”江皇后依偎在皇上怀中:“妾身一定会护住母妃平安。”皇上一下又一下摸着她隆起的腹部,对她的话没有表态。江皇后垂下眼帘。……罗宅。罗焰无声无息跃上墙头,看见卧房里的灯光仍未熄灭。一个他已经熟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