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认真问:“你打算怎么做?”林如海看向她的眼里含着深意:“等。”“等?”“等到我毒发,大夫能诊断出来。”作者有话要说:注1:私设。并且原著中的年龄在本文里都理解成虚岁哦。注2:改自原著。注3:原著确实是这么写的。注4:原著中没写甄家在宫里有贵妃,只写了“(甄家)太太带了姑娘进宫请安去了”,此时是 打扫房屋在林如海接下来的详细解释中, 宁安华了解到,甄家从各地的盐、茶、织造等处,或贪, 或私卖赚来的钱,其实多半都用来供给皇家花了。先是本朝太祖皇帝, 和第三代皇帝太上皇, 祖孙二人共南巡六次,有四次都是甄家接驾。[注]后来, 为了巩固甄太后在宫中的地位, 也是甄太后为了提携娘家, 甄家就渐渐成了上皇的私库。甄家数十年来,至少在江南各处贪污、私卖了数千万两之巨的财富,大半供了皇室享受, 但还至少有三成落入了他们自己的口袋。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甄家也算“忠臣”。特别是从太祖皇帝和上皇的角度来说,甄家脏自家的手, 急皇帝之所急,忧皇帝之所忧, 给皇帝捞足了钱, 做足了排场,供足了受用, 简直是忠心耿耿。但对于整个周朝,甄家的行为,无异于jian佞一流。“对皇上来说,这样‘效忠过祖宗有功’的老臣太多了, 本该到国库里的银子还不够养这些人的。也让他没处放自己的人了。”宁安华自行将林如海所讲进行了意会。林如海忙要叮嘱她这话不要宣于第三人面前,又觉得不必, 只道:“国库也确实是没钱了。”六七年前,数地大旱,连江南水乡姑苏一带都水旱不收。地方无粮无钱,朝廷竟也没有赈灾银两可拨,以致延误了灾情,各地盗贼四起,一时竟颇有了几分民不聊生之相。当时林旭免了她所有庄子三年的租贡,把田里出息全分给了佃农庄户,庄子上才没有饿死的人。至今仍有许多人感念林旭当年的大恩。但更多的贫苦百姓和佃农们,却因缺衣少食,贼寇作乱,甚至于有易子而食的,几乎要被逼到了揭竿而起的地步。幸而有几地盐政盐商捐献出数百万银两,援助了朝廷赈灾平匪。光扬州一地的盐商,就在两年内共捐出三百二十万两白银。当时在任的两淮巡盐御史,便是因此功升迁不断。而作为江宁织造的甄家,本与盐政无干,却也因“倾家”献银五十万两,第一个为朝廷捐献,得到了皇上的亲笔御书四个字:“仁厚忠直”。宁安华:“所以甄家是以为,五十万两白银就可以和新皇达成默契,让他们继续在金陵做土皇帝,可在皇上看来,这五十万两银子本就该是国库的。何况他们是捐银赈灾,钱又不是皇上私花的。”甄家以为皇上会看在太上皇、甄太后份上,试探一回也就算了。哪知皇上紧咬不放,后派来的几个巡盐御史都是查他们的。林如海:“你这样说也不错。”宁安华问:“可甄家做的这些事,贪污也好,暗贩私盐也好,归根究底,是太祖皇帝和上皇默许的。就算你手中已有十足的铁证,上皇太后仍在,怎么保证皇上一定能处置得了甄家?”林如海笑道:“上皇默许甄家捞钱,却一定不能容许甄家毒杀朝廷命官。”这无异于心存反意。宁安华:“所以你才要等毒发。”才能彻底把甄家斩草除根,罪名落实,让他们无力也没有理由报复。她问:“若你其实没有中毒呢?”林如海:“只要我露出一二破绽,他们早晚会对我下手。而且不会让我死得太快,太明显,这就够了。”他借机补了一句:“是你我成婚之后,三个月前,我才查出姜大人原来是枉死。”如果他早知甄家如此狠毒猖狂,就算有违誓言,他也必不会与妹妹成婚。宁安华点头,表示知道了。她问:“那你说的所谓‘水火之势’,其实是皇上和甄家已势同水火,你不过是皇上手里忠心未明的刀。你要以命去赌,‘为国尽忠’,究竟是为国,还是为势,为了皇上的看重?”两人对视了几个呼吸,谁也没有移开眼睛。林如海:“我有私心,想青云直上,一展抱负,也想封妻荫子,给妻小遮风挡雨。可国朝不过数十年,竟已有人为一己之私,敢肆意残害朝廷命官,何谈王法?王法不存,又何谈公道?世间不是处处都有公道,可若连一层遮羞也无,天下就要乱了。天下一乱,兵祸四起,生灵涂炭,国已不保,又何谈自家?”宁安华:“总算听到表哥几句实话。”
林如海:“妹妹明察秋毫,某再不敢有所遮掩。”两人相视一笑。宁安华笑道:“罢了,表哥才回来,就‘死’啊‘活’的说了半日。我只盼着和尚的话是真的,玉儿若好,必是玉儿的父亲好着,玉儿的父亲好,也就是这个孩子好了。”她怀胎已近三月,几乎日日用异能滋养着,“胎气”中却仍无灵气出现,这个孩子只怕会是个无灵体的普通人。那么,这个孩子会过得如何,将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父亲的地位。不过,这也能让她更安心地关闭异能在“胎气”附近的游走了。她有自信不会被林如海身上的巫蛊和剧毒影响,却不确定这个未满三个月到底胎儿会怎么样。林如海毕竟车马劳顿,待晚饭后,与宁安华一起拆了他带回来的两箱东西,便歇下了。宁安华躺在他怀里,想着他给她费心搜罗的各地神怪异志,她喜欢的各样绸缎,上好的徽墨笔纸,极水润通透的碧玉首饰,感受着自己的异能缓缓流动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