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号。
自从他有了痔-疮后,有时上厕所是会变得艰难,但他从没觉得像现在这么难。
柏时言进来时依旧穿着医生独有的白大褂,意外的修身。
他进来后,径自走到谷泽的床位前面,又用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谷泽,问:“没有人来照顾你么?”
这个问题问得谷泽火辣辣的,没有人想让前任得知自己分手后混得很一般。
当然,谷泽也不能说混得很一般,他只不过是一个来陌生城市上研究生的学生,没有非常亲密的朋友,对于告诉同学自己得了这样的病,他很羞耻。
他相信如果他将这件事情告诉章长弓,章长弓是肯定会来照顾他的,但是他真的不好意思。
他的父母亲人无法前来,所以也确实没有人来照顾他。
面对柏时言的问题,他选择闭口不答,脸看向别的地方。
柏时言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答,直接离开。
谷泽抿着嘴唇看着医院里掉墙皮的天花板。
人的身体反应通常不以意志为转移,下午的时候,他来感觉了,要大号。
这期间他搜了一下痔-疮手术后如何缓解大号的疼痛,答案是没有办法。
拉的是玻璃渣,流的是血。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他要落红了。
走到门口,他忽然瞄到病房外写着每位病人的名字,想起了他刚做完手术试图掩盖的事情。
他的动作像是掩耳盗铃一样,掩盖根本没必要,柏时言只要看过病房外的名字应该就发现他了。
……
他先去换药室换了一次里面的药,拿掉纱布,之后就努力挨到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开始了。
……几分钟后,他发现指挥不动自己的括约肌,因为真的太疼了,括约肌表示它非常害怕,根本不想松开,要一直保持紧张的状态。
努力,用力,瞬间疼到飞起,之后玻璃渣一点没下来。
他深呼吸,再呼吸,但他真的高估自己了,一点红都没见。
他努力了半个小时,人差点崩溃,一点没下来,只能绝望地走回去,在想他的直-肠或者肛-门会不会因为存货太多而裂开。
他分明查过的,很多人说没多么疼,上了止疼药之后可以忍受,还能生活自理。
但是他不行,也许是他的痛觉神经太敏-感,也许是他的止疼药上的不够,总之这真的因人而异,而他真的不太行。
他一步一挨地走回去,已经在思考人类的大脑直接与直-肠相连的可能性,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但他还没想好怎么办,柏时言就又来了。
他强烈怀疑对方是来看笑话的,因为柏时言几乎已经代替他的主治医生给他开药,而他的主治医生对此毫无异议,甚至乐见其成,每天只是例行公事地来查房,还带着一群人围观他。
柏时言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外面走动的医生和护士明显变少,柏时言进来时他正抱着肚子,感觉自己肚子很疼,又上不出来。
柏时言这次走过来按压他的下腹,随后按铃,对护士说:“给他拿一支开塞露。”
谷泽奋起反抗:“柏时言,你不能一直随便给我用药,我坚决不用开塞露!”
他知道开塞露怎么用的,屈辱不说,主要是现在把开塞露挤进去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因为真的太疼了。
这个三甲医院很坑,止疼药舍不得用,镇痛泵对这种里面创伤的伤口作用不太大,里面虽然塞了点止疼药,但他还是一抽一抽的疼,再加上里面的管子虽然被拿了,但纱布还在,他觉得开塞露要是进去,绝对是一场酷刑。
“那用ru果糖。”出乎意料地,柏时言立刻换了一种药,低下头,声音很冷漠地告诉他,“你小腹很鼓,应该积蓄了粪-便,今天如果不排出来明天会更难,而且不符合出院指标,要继续留院观察。”
谷泽:“……ru果糖是什么?”
“帮助通便。”柏时言又跟护士说:“给他准备坐浴盆,温水浸泡。”
护士很快就去准备了。
谷泽咽了一口口水,不是很有底气地说:“柏时言,你不用管这么多。”
另外一边病床上的老大爷忍不住说:“小伙子,人家柏医生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拉不出来,开塞露比ru果糖好用。”
“就是。”最里面,神经外科和肛-肠科联合会诊的病人对谷泽说:“柏医生人这么好,你就听他的吧。”
……这个社会上,给你治病救你命的医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不然会有无数人来谴责你,几乎是整个病房的人都觉得他不懂事。
那个熟悉的男护士很快就端了盆热水进来,里面似乎放了些药,有种明显的药味。
柏时言继续用那种冷静到无情的语调说:“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那把尿管拔了,出院的另外一个指标是自主排尿。”
柏时言很快离开,男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