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华胥动了动小腿,稍微调整了下坐姿,他衣裳睡得松松垮垮,锁骨处露出一大片,娇嫩的皮肤白得晃眼。
如同上好的瓷釉,隻用眼睛看仿佛就能勾出酒味儿的软腻冷香,谢逢秋眼神微闪,目光却好像粘在那块肌肤上了,左右就是挪不开,好不容易狼狈地将脖子撇过去,他躲躲闪闪地伸手去够对方的衣领,“衣服穿好,弄成这样给谁看呢……”
华胥下意识拍掉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谢逢秋食指勾着襟口一角,本就心虚,冷不丁被华胥一拍,哆嗦着缩了一下,扭头望去,顿时呼吸一窒——原本只是垮了一小块,拉拉扯扯间,半边胸膛都露了出来,在烛火下莹白如玉。
华胥一下子黑了脸,“谢逢秋,你想死吗?”
他三两下将领口拢好,谢逢秋目不转睛地盯着,脑海中全是方才的惊鸿一瞥,想着想着,忽然不知为何咽了口口水,“说、说了让你穿好的。”
华胥不耐烦道:“还听不听了?!”
“……听。”谢逢秋用力甩了甩头,将那些浮想联翩全部甩出十万八千里,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你继续说,我听着。”
华胥单手卡着领口,“老实说,有些问题我也没想明白……”
他似乎是不知从何说起,斟酌了片刻才开口:“我在堪神剑里待了一年,魂魄与剑体不分你我,所以算半个剑灵,但我也说过,堪神剑本身是有灵的,它会自己吸收天地能量修补暗伤,同时也为我rou身重塑提供养分,按这点来说,我应该是从堪神剑里脱胎的人形剑灵,所以我的根基仍旧在剑里,虽然我回不去,但堪神吸收的养分依旧会回馈到我身上来,这才是我能以人形在外行走的最大依仗。”
谢逢秋听到这里,已经将诸多事情串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你今天忽然昏迷,是因为堪神剑没有‘养分’了?”
华胥犹豫了下,“不能说没有,只是忽然减少了,原本储存的能量源被炼化完全,它便只能继续吸收天地灵气,这个过程是很缓慢的,我本身还没有达到可以脱胎的程度,一旦失去了那道蕴藏丰厚的能量源,便很难再继续维持人形。”
“……不能继续维持人形会怎样?”
“回到剑里,继续沉睡,等待下一个重塑的时间。”
“……”谢逢秋一声不吭,眉头紧锁,比他更像那个为rou身而愁苦的人,半晌才缓缓道:“那能量源是什么?要去哪里找?”
华胥叹了口气:“不用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逢秋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蓦地抬起头来,在华胥笃定的目光中,缓缓指向自己,“……我?”
华胥点头。
“Cao,”谢逢秋不敢置信地缩回手指,“怪不得你让我暖床,这真是太梦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能力。”
“也许并没有,”华胥热衷于给他泼冷水,“世间有一些人,他们的血rou里天生蕴藏力量,这些人在古时,大多被当成饲料,或者鼎炉。”
“……什么意思?”
“就是被别人当成喷香的五花rou,这样那样吞进肚子里,下场一般都很惨。”
谢逢秋面无表情:“我忽然觉得并不是很快乐了。”
华胥说道:“鼎炉没资格快乐。”
谢逢秋:“……”
门口的结界早已收敛,变成符文落在两边的墙上,闪着绰约的金光,出门之际,谢逢秋忽然问道:“我还没问你,你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名字?”
华胥看不惯他磨磨蹭蹭的速度,上前一步将门推开。
“就是你的全名啊,当时想刻上来往册的那个……”
华胥将将要迈出的步子一顿。
“……憬。”他垂着眼睫,低低吐出了一个字,“华胥憬,我的名字。”
两人从盘旋的楼梯下去。
谢逢秋的紧闭室在经楼二层,他们走到一半,忽听一层大堂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般。
谢逢秋:“虽然我很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我好像听到了十六的声音……”
华胥:“还有神晔和唐潜远,整整齐齐。”
经楼一层,大堂。
谢十六身前,春和学长正给他们登记,谢十六觑着他的背影,十分欲哭无泪。
“导师,你相信我,我要是知道那是清霜长老养的鸡,我打死也不敢偷它!您念在我们刚刚入院,不懂规矩,放过我们吧?”
唐潜远手执罗盘,对着经楼四角上蹿下跳,口中念念有词:“不好,不好,这个朝向不利于学业,卦象显示我需要一个冬暖夏凉而四季如春的房间,守门人先生,您能给我一间这样的禁闭室吗?”
守门人简短地回了他两个字:“没有。”
神晔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这运气真是衰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唐潜远:“你能不能给我个那种,冬暖夏凉又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