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密集,要素又过多,谢逢秋一时没听明白,隻茫然地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十六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摇头叹道:“哥,我们欠程衍的!”
……屁!
谢逢秋心道:不就是让他丢了个丑么?!上次救他一命还不了?!
唐潜远这时凑过来,小声告状道:“秋哥!就是他,他拦着我们一学的人,不让我们进去!”
谢逢秋抬头一扫,程衍孤零零地站在一旁,脸色很不好看。
浮生:你动他试试?
谢逢秋不大想管这闲事,可他已经走到局中了,因为唐潜远告完状,就非常严肃地跟对方宣布:“我谢大哥已经来了,奉劝你们还是不要再拦在这里,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唐潜远说这句话,很有几分虚张声势的心态在里边,他虽然立志抱上谢逢秋的金大腿,却也知道,这条大腿现在还是一个骨架子,脆得一折就能断,可谢十六就不一样了,一路走来种种危机,令他对他秋哥,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
“对!我哥碾死你们,就跟碾死一隻蚂蚁一样容易!”
谢逢秋:“……”
这句话如惊雷灌耳,立即掀起了一片哗声,对面的那个所谓四学的老大原本窝在人群里充当壁花,听闻此言,越众而出,先用倨傲的目光上上下下将谢逢秋扫了一遍,神情带着股凌驾他人之上的蔑然,末了轻轻一笑,轻慢道:“蚂蚁?我看他才是蚂蚁,就这么一个连气海都没通的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逞英雄?”
谢逢秋知道,现在是想脱身也脱不了了,隻好拿出平日里损人的气势来,凉凉地笑道:“哪里来的□□在这里呱呱乱叫,这还没到夏日呢,乱叫的畜生怎么那么多?你秋哥不做大哥很多年了,江湖上没有哥的传说,现在连一些毛没长齐的的玩意儿都敢骑到哥的头上叫嚣了?”
谢逢秋这人就是,甭管打不打得过,先嘴上占了便宜再说。
神晔本想出来当个和事佬,可谢逢秋这话一出,他迈出的脚步停在了半空,说不出话了。
他秋哥拉仇恨的本事,跟他化险为夷的运气一样强大。
果不其然,任谁听到这样目中无人的叫嚣都愉快不到哪里去,对面那位四学老大面色微变,眯起眼来,威胁道:“小子诶,逞口舌之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当心没咬到对方,先崩了一口牙。”
谢逢秋当仁不让地回道:“孙子诶,现在打肿脸充胖子,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放肆!”四学老大旁边那个一开始据说被打了哥的小矮子扬着一口太监嗓尖利地叫了起来,怒斥:“你怎么敢这么跟我们大哥说话!”
谢逢秋停顿了一下,他被这直衝云霄的一嗓子喊得有些懵。
四学老大还当他是露了怯,当下更肯定这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冷笑一声,摆摆手,小矮子“艾”了一声,应声退下,就差没来句毕恭毕敬的“嗻”了!
四学老大开始挽袖子,“小杂种,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红字还没落音,他挥出去的拳头骤然被人抓住——
谢逢秋闻耳畔风声,下意识想躲,可脚步转移到一半,又硬生生移了回来,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雪白的身影,微微诧异了一下。
“华胥?我还以为你不会管这种闲事呢?”
华胥今日穿的是书院统一发的弟子服,衣袂无风自动,上下翻飞,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校服,他穿起来便格外好看,如同九天仙人入凡尘,周身凝了一层生人勿进的霜。
可他甫一回头,这层冰霜便层层融化,露出内里嗔笑怒骂的凡人躯壳来。
张嘴就是一句不耐烦的损话:“没那个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谢逢秋,你活腻了吧?”
谢逢秋大言不惭:“他们欺人太甚,我这颗正义之心看不下去了!”
“滚。”华胥白了他一眼。
跟这种智障待久了,少将军无师自通学会了翻白眼,并且频率扶摇直上,一日千里。
四学老大此刻的脸色终于真正地变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握在对方手里,就像捏着一团棉花一样毫不费劲,不消说,这人的灵力修为定然高出他不知几何。
“这位同窗,”四学老大强压下一腔愤懑和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言语听起来平和一些,这可难为坏他了,他平日里仗着修为和家世,都不带正眼瞧人,习惯成自然,这令他无论怎样讲话,都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在里面,“这是我们之间的私怨,贸然插手,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是塞北萧家的大少爷,下一任萧家的继承人,你若现在收手,我绝不追究,得罪我可并不值当。”
谢逢秋不知道什么萧家不萧家,唐潜远却知道,低声凑在他哥耳边说道:“就是塞北的一个家族,手里握着八座城池的命脉,算是半个仙门世家,仙缘不比程氏,财力却是对方远远不及,跟程家并为南北双门,积怨颇深,否则以这程小公子的背景,谁敢上赶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