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一噎。
“……你不是叫二狗吗?”
华胥:“……”
谢逢秋反应比他要快,迅速地瞥了华胥下头的那个竖心旁一眼,拿手遮住,“导师,这狗名字换你你乐意写吗?”
春和维持住微笑:“最好还是与铭牌上的名字相同吧,以后记录才方便……”
谢逢秋脸不红心不跳:“廉丹导师人善心美,昨天在我们的苦苦恳求之下,帮我的这位朋友修改了名字,从今往后,他就不叫张二狗了。”
远处的工具人廉丹忽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他嘟囔着,疑惑地搓了搓胳膊,摇了摇头,复又去观察那个谢逢秋口中的“前途无量”。
“长得这么俊俏,那小子到底从哪儿骗来的……”
华胥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他静静地看了谢逢秋片刻,转身将刻刀一扔,“我写好了。”
谢逢秋:“???”
他眼又不瞎,那半个偏旁叫写完了?
春和善解人意一笑,“那我先走,你们自便。”
华胥看着他的背影,如入定般不动如山。
谢逢秋缩回手,“行了他走了,你继续写呗……”
说到一半,他愣了一下。
石碑上的字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平滑的岩体。
华胥看着他,冷冷道:“长老不是说了吗?来往册是会自己录入的,停顿的时间过长,它就会当成全名收录。”
谢逢秋僵硬地扭头,看向自己的那片区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想起自己写了两笔的‘秋’字。
录入什么?谢逢二?
“……Cao。”
枯燥冗长的庆典过后,便是划分宿舍。恰逢饭点,众人行尸走rou般走进伙房,进去时半死不活,出来时醉生梦死。
谢十六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嘬着牙花子,眼神迷离,表情惬意,“生活,这就是生活,哥,我们毕生的愿望实现了……”
神晔:“你的愿望未免过于朴素。”
谢十六掀开眼缝看他,理直气壮:“你好意思说我?你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打菜的婆婆都看傻眼了。”
谢逢秋吃饱喝足,开始另类的和稀泥:“别吵别吵,大家都是‘一干二净’的同类,何必互相伤害呢?”
华胥在旁边听着,嘴角微微抽搐。
这三个人进了伙房,就如同老鼠进了米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架势简直要把屋子的地基都吃掉,只是类型不同——谢十六属于没见过世面,哪样都要尝尝,神晔单纯是肚里能撑船,东西一团团地往嘴里塞,好像落入了无底洞似的,反倒是谢逢秋,稍微有点形象,入口虽多,但不急切。
好像从认识他开始,他就并没有对某件事情表露过很强的欲望,明明样样都缺,却样样都满不在乎,不知道是年纪小没有将野心培养起来,还是本身就没什么想要的。
这样想着,华胥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吃完饭,四人去领取被褥及舆洗用具。
书院的寝房为两人一间,房间分配在庭院中央那块巨大的公示石上,用灵力绘成的字迹如光幕般莹莹悬浮在公示石前,前来查看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人费力挤了进去,谢十六第一眼就看到他秋哥的名字:“哥!你跟华胥在一块儿!太好了!”
华胥本人不为所动,甚至并不觉得很好。
谢十六看完谢逢秋的,又去找自己的名字,原地的谢逢秋蹭了蹭鼻子,见华胥面无表情,还当他是在生昨晚的气,不由有几分尴尬,主动讨好道:“好啦,神仙哥哥,我也不是天天都那么邋遢的……”
谢逢秋这可就误会了,华胥不是嫌弃他,他是任何一个人都嫌弃。
华胥家的少将军,怎么能连一个单独的房间都没有!
“唐……唐潜远是谁啊?”谢十六仔细辨认着旁边的字迹,费劲地念道,人群中一道大喜过望的声音高高地扬了起来:“是我!是我!我是唐潜远!”
一人挤开人群,走到谢十六面前,兴奋问道:“你是谢十六吗?我的舍友?”
浮生:神仙下凡,人间疾苦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十六跟唐潜远一见如故,志同道合,未免没有这句话在其中作祟。
唐潜远眼尖,一眼瞥到不远处看戏的谢逢秋,顿时如见父母、惊喜欲狂,只见他瞪大了眼睛,瘦小的身板如游鱼般灵活地穿过人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谢逢秋面前,张嘴就是一句:“哥!我终于找到您了!”
谢逢秋眉心一跳,仔细辨认片刻,总算认出这位那天趴在石阶上半死不活的敷衍君,他插科打诨是一把好手,当即就恍然大悟,大手一挥:“不用谢!应该的!谢礼只收真金白银!”
唐潜远也是个实在人,立刻道:“我没钱!”
他从暗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罗盘,挑开小盖,“我没钱,但我自小Jing通卜卦之术,在我家那边,我的卦千金难求,不然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