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见不知道费仕春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感兴趣,但也懒得应付他了:“费公子,尊师重道,谨言慎行。”
说完也不管费仕春是怎么想的,直接离开了。
早晨的课上完,到了午休时间,容见的身后跟着四福和明野,去了休息的院子。
自从前日的事情过后,四福对明野似乎就多了些警惕,不太敢让容见和这位明侍卫单独在一起了。
而容见今天也很难面对明野。
因为清醒后觉得在明野生病时做了很多蠢事,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他不像明野那么冷静内敛,似乎每一句话都在掌控之中。
容见时常有被情绪衝昏头脑的时候,他的话说到一半会收回觉得不妥,也会向明野讨要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夸明野眼睛好看还要上手去碰。当时觉得没什么,事后倒也没有后悔,但再面对当事人总觉得尴尬。
容见逃避了一个上午。
在四福要把明野也一起叫出去拿饭菜时,容见叫住了明野:“明侍卫留下吧。”
明野走到容见面前,他的眼瞳恢復了原来的模样,漆黑深沉,与那一夜相比,显得平静,似乎永远也不会掀起波澜。
他的眼瞳里清晰地倒映着容见,认真道:“生病的时候,谢谢殿下了。”
容见其实很不想提起这个,他的手肘支在桌案上,微微抬起,遮住了眼。
然后,就在明野都要以为他要一直这样下去时,容见突然自顾自道:“你下次病了,可以来长乐殿叫我陪你。”
“但不许掐我的脖子了。”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进门的时候可以掐一下。但不要那么用力,会留下痕迹。”
容见知道这些话必须要一口气说完,否则一定会后悔。
明野怔了怔。
他有时候会觉得很了解容见,有时候又不。
就像现在,容见表现出一种被伤害也不会悔改的天真。
那是明野所不能理解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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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
明野似乎怔了一下, 他站在原处,就那么沉默着。
隔着支起的手臂,容见的视线没有完全被挡住, 他尝试睁大眼, 可以看到明野的下颌。
为什么不说话呢?
接受或是拒绝,哪一个都好。
容见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有点难熬。他神游天外, 想了很多。也许明野不愿意被人看到那样的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明野低下头, 看向容见, 他问:“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见听到他说话,立刻回过神,却没有想到是这一句,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外。
容见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
他在失去这场对话的主动权。但在明野面前,容见总是如此。
明野表现得很平常,他不动声ban色地问:“那天晚上,我让殿下受伤了吗?所以殿下才会说下次不要那么重。”
容见皱了皱眉, 那天晚上他的确被扼住了脖子, 说“掐”其实不准确, 因为那隻手其实没怎么用力。
他愿意向明野展示他的“伤口”, 因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于是, 容见移开了脖子上佩戴的很繁重的璎珞, 稍稍抬起下颌,他说:“这也能算是受伤吗?”
他们离得不算近,然而明野的视力很好, 将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容见的肤色很白, 薄薄的皮rou覆盖着纤瘦流畅的颈骨, 喉结处有略微的起伏,上面的红痕早已消失,淤青也几乎看不到了,只有指印的边缘还有一点痕迹。
是明野留下的。
明野垂着眼,目光在那里停留了片刻:“算的。为上者的身体发肤,连梳头时落下的一根头髮,都是侍从的错。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痕迹。”
容见简直对古代社会绝望,他辩解道:“又不是故意的。”
明野伸出手,他的动作不算强硬,圈住了容见的手腕,将他的手臂从眼前移开,容见被迫看向这个人。
明野微笑着,循循善诱道:“即使被伤害了,殿下也可以轻易原谅吗?”
容见有些恍惚,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臣犯下大错,罪该万死。”
“臣这样的人,这样的一双眼睛,如果被任何人看到,都会以为是妖魔附体,殿下为什么没有拿下臣?殿下在想什么?”
可能像明野这么恶劣的人很少,明知道不是,还是要问,还是要听到回答,把容见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容见像是无法忍受这样的话,不知道是因为明野这么形容自己,亦或者是这么揣测他,但是他无法再忍受下去。
容见偏过头,望向明野,像是很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嗓音发颤,缺乏谈判的技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