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迷佛礼,轻易不愿离开慈宁殿,陈嬷嬷是她在宫中的眼耳手足,容见没指望她能背叛太后,但是太后想要令陈嬷嬷折磨自己,还是算了。
想到这里,容见更觉得疲惫,他摆了摆手:“嬷嬷好好想一想,毕竟是偷盗年礼,而太后主持后宫一贯公正严明,若是闹到陛下那里……谁也不知道后果。”
外祖母身边的婆子偷盗孙女的东西,到时候由不亲近的姑爷主持公道,以太后的性子,想想也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容见站起身,手里握着那枚已经被把玩得温热了的耳坠,走回寝宫,一层一层地掀开帐子。
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纯洁师生关系,然而某见见想了很多(。
娇气
偌大的幔帐中空无一人。
容见缓缓皱眉:“跑了?”
难不成是觉得陪他写作业太折磨, 外面又有陈嬷嬷虎视眈眈,所以跑了?
一隻手落在容见的肩膀上,轻轻点了下。
容见吓了一跳, 屋里明明应该没有别人了, 回过头才发现是明野。
他很小声地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明野站在床沿边:“我在殿下心中就这么没有信用吗?”
可现在人并没有走,容见便恶人先告状:“你怎么吓人!”
明野似笑非笑道:“臣又不知道进来的是不是殿下。所以顺着帐子撩起的方向绕到了后面。万一是别人, 也可不被发现。”
容见:“……”
这样显得他恶意揣度好心明野, 像是狗咬吕洞宾……
他尝试以理服人:“师必胜理行义, 然后尊。吓人就是吓了, 先生要有师德……”
明野“哦”了一声, 似乎有话要说。
容见想了想自己的书袋子里能有几斤货,还能辩得过眼前这个人不成?又想到作业还要全靠眼前的明野,声音软了下来, 这次是以情动人了:“反正先生不能欺负学生,答应学生的事也要做到。”
明野有些疑惑道:“殿下写文章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机灵?”
容见:是人身攻击吧!是吧!
明野已经走到了软塌边,重新翻到方才没写完的文章,朝容见招了招手。
容见想着今天不知道是个什么倒霉日子, 是不用抄经, 可还是逃不了抄作业。
容见坐回原来的位置, 重新拿起笔墨, 听着明野报出的句子, 一字一句地写在纸上。他写得很认真, 奈何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早晨和中午应付了徐耀;又在留观阁正襟危坐了一下午;从拙园走回长乐殿的路程也不短,虽然有明野扶着, 但还是有好几次险些踩到裙子;回来后忙了会儿作业, 方才又打发了陈嬷嬷。现在真的是浑身上下没半点Jing神。
他靠着意志力强撑了一会儿, 然而脸上照着明晃晃的灯光也打消不了他的倦意。容见手中还拿着笔,眼皮却已经合上了,整个人往下栽了下去。
好险被明野扶住了。
明野松开手,看着眼前的容见,意识到他真的是累了。
看到齐泽清帖子的时候,明野是打算替容见写完这些的。
齐泽清听闻留观阁之事,觉得容见是可造之材,懂得利用太后与皇帝之间的矛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要好好培养这位公主,这本没有错。但他并不完全了解容见的真实水平,所以没有循序渐进,出了些容见根本写不出来的策论。
可是容见似乎很不好意思,非要嘴硬说希望得到明野的指导。
明野改变了主意。
他很少会做这样的事。其实教导容见,远比他自己动笔慢得多,这样的过程更像是某种游戏,看到笨拙的、恳求他的公主,的确也很有趣。
但游戏是游戏,明野没有真的让容见累到疲惫不堪的意思。
他接过容见手中的纸笔,轻声道:“殿下去睡吧,剩下来的我会写完的。”
容见才从睡梦中惊醒,但还保留最基本的羞耻心:“这样……不好吧。”
明野解释道:“这些对殿下而言太难了,写起来也没有意义。但是臣很快就可以写完。”
容见觉得明野讲得也很有道理,主要是自己真的太累了,但还是很有义气地说:“那也不能留你一个人写我的作业!我陪着你!”
说出这句豪言壮语时,容见觉得不就是在旁边看着,又不用动笔,自己还能原地晕过去不成?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困意,看着明野迅速而高效地写文章时,容见眼前发黑,一点一点,承受不住地闭上了眼,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明野看着容见的脸,停了好一会儿。
容见真的是很娇气的小东西。
他长久地长久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笔尖上凝了一滴墨汁,落在了那张快要填满的澄心堂纸上。
回过神时,明野没有低头,也知道这份策论毁掉了。
这么低级的错误,不仅容见会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