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体飘在空中,我好像还听到了它的叫声,然后就是咚的一声……它就摔在了我的脚边,好多好多血啊……”她的声音逐渐哽咽,在梁世京的怀里瑟瑟发抖,无论梁世京说什么都没有反应,再开口哭腔浓重。“那么小的身体,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血啊?它们流啊流啊,连我的鞋子都打shi了……”她说着开始叫梁世京的名字,她说:“梁世京,你看到没有啊?”“这就是我违背我妈的后果,我的鞋子都变成红色的了,我坐在小区楼下,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金橘开始不出声地哭,上气不接下气,随时要噎过去。“我对不起多多,是我害了它,我以为我可以拯救它,结果却害死了它……”梁世京把金橘压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来回抚她的后颈,轻轻吻她的头发,说:“不是的,不是你。”“不是你害了多多,是你救了多多,如果不是你把它从路边带回家,说不定它就会死在路边。”他说的话和霍闻那天说的一模一样,金橘从梁世京的怀里挣出来,两只眼睛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shi淋淋的,望着梁世京不停地问:“真的吗?是我救了多多吗?”金橘眼泪又开始流。“可是我妈说,是我害死多多的,因为我不听她的话。”梁世京捧着她的脸,一点点擦,吻她的眼睛,看她,心里发疼。“嗯,”他非常郑重地看着金橘说,“你妈妈说的才是假话。”“你不是那个坏人,多多一定知道。”“嘭—”这一刻,金橘听见了自己心里挤压膨胀的负罪气球,倏然爆了。在那件事情过去的十年之久,在她被这段记忆反复折磨的时光里,金橘跟着回了梁世京的家里。过了门禁时间, 除了住酒店,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经历了一场在金橘看来非常丢人的宣泄后,梁世京整个人变得柔软, 掌心交握牵着她的手走在前头, 虽然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但是金橘感受到了这一明显的变化。梁世京对一个人冷漠和温柔, 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电梯上升,红色数字不停变动,金橘背着包包, 可能是状态疲累, 站在梁世京身边显得特别乖巧,梁世京一边接保险公司打过来的处理电话, 一边垂眼瞧她。开门的时候, 大王趴在玄关听到动静,哼哼呲呲跑出来迎接,在金橘腿边嗅了嗅,认出她, 开始蹭裤腿。金橘被梁世京带着往客厅走,沙发上那只没带走的兔子玩偶, 正端端正正坐在上面, 和金橘大眼瞪小眼, 仿佛在埋怨她为什么要丢下自己。梁世京看她一只盯着兔子看, 托着她的下巴把金橘的小脸转向自己。“怎么?我还没有一只兔子好看?”金橘:“?”她没立马理解过来他的话,眼睛睁得圆圆。梁世京凑近逗她, “不然怎么只看兔子不看我?”金橘耳烫, 眼睛眨阿眨, 脸却在梁世京手里没动, 故技重施,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就不说话,梁世京低笑,觉得她现在真是学会了怎么对付自己,虎口卡在她下巴上,指腹在她脸颊摩挲了两下,问她:“我家里没有女生的换洗衣物,介意穿我的吗?”金橘呼吸一窒,这是什么意思?她在车上哭得惨兮兮的脸上眼睛还红肿着,这会儿因为一句话,瞬间蔓延了到耳朵尖,红扑扑的,特别明显,梁世京笑她:“洗个澡而已,你在想什么?”金橘把脑袋往后退了退,离开梁世京的手,知道自己想岔了,有些难为情。“没,没想什么,”她红着一张脸解释,撇开目光,轻声回他:“不介意的。”大王开始在脚边呜呜呜,梁世京看了眼它在玄关的狗碗,发现水空了,一边往流理台走,一边给金橘讲:“房间你走之后,阿姨打扫过,你可以先去看下,缺什么告诉我。”金橘看他去给大王接水,说好,往房间走。房间和她之前住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窗还是那个窗,床还是那个床,连床上三件套也还是原先那套,金橘在房间中央站了一会儿,又转身往房外走,抱着兔子回来时,梁世京正好过来送换洗衣物。两个人面面相视,梁世京看着金橘手上的兔子,金橘看着梁世京手上的换洗衣物。“你晚上要抱着它睡觉?”
梁世京把换洗衣物递给金橘,打量着她手上的兔子,脸上写着不理解三个字,金橘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接过换洗衣物,不说话,权当默认。梁世京看她不说话,挑挑眉,视线又投到兔子身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东西。“手机借我一下。”他向金橘伸手。金橘懵懵,把手机解完锁递过去,只见梁世京点开相机,对着抱着兔子的金橘,拍了张局部照,只露出抱着兔子的上半身和一双纤细的手臂。金橘不解,微微伸头,见梁世京点开自己的朋友圈,手指在上面敲得飞快,然后点击了发送。金橘万年不动的朋友圈出现了一条动态。一张抱着兔子的照片,配文:兔子,后面特地还艾特了梁世京自己。金橘:“?”梁世京一脸的理所当:“谁让你一直不回复我。”说完气定神闲,双手插兜走了。金橘:“……”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记仇来着……她目送男生离开,听见客厅里梁世京在叫大王回房间,房间门开着,金橘抱着兔子和衣服,站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笑,恋爱的甜蜜终于姗姗而来。再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已经是过了凌晨十二点。梁世京送过来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短t和长裤,应该是崭新没上过身的,标签还在上面没摘,金橘穿起来特别大,领口松垮,衣摆直接能遮到大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