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在屋外徘徊了许久,在屋里的夜君离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外头的风越刮越大,夜君离见云浅迟迟不进屋,几乎快露出了马脚:天寒地冻的,怎么还不进来?
云浅闭上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推门而入。
他也并没有疑惑,房门竟然也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夜君离真如倾颜所说,躺在软塌上熟睡着,但被褥隻盖了身子的一边,应当是睡姿不稳导致移位了。
云浅没有想到,这些都是夜君离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云浅心疼自己。
“这么冷,也不盖好被褥……”云浅嘟哝着,继而动作轻盈地朝夜君离床前走去,用被褥将夜君离整个身子都包裹住,就如夜君离寻常照顾自己的时候那样细心。
夜君离的呼吸很均匀,但其实内心早就崩塌了,熟悉的味道萦绕在自己鼻息间,很想紧紧把眼前人抱住。
仅存的一点理智不停地提醒自己,千万不得露出马脚。
替夜君离盖好被褥后,云浅在床边坐了下来,细细观察着那张冷峻又静谧的脸,他又不受控制地伸手去点了点夜君离的眉,但随后担心吵醒他,便收手了。
“好像……脸色还挺红润的,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吧?”夜君离额角的那伤,竟然等不到云浅来,就自然愈合了。
那正常的气色,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伤势。
夜君离听到云浅的自言自语,当即微微用了内力,逼出了一身冷汗。
生怕自己太过正常,云浅又会离自己而去。
云浅轻皱眉心,心情一下便紧张起来,从心口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替夜君离擦了擦汗。
“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被闷到了?”云浅以为是自己将夜君离包裹得太严实,以至于让他热得一身汗。
云浅又手忙脚乱地将被褥掀开了一角,试图让夜君离透透气。
夜君离心里不禁小小得意起来,见云浅还是在意自己的,所有对染沉的嫉妒,也暂时放下了。
夜君离贪恋地享受着这片刻温存,享受着云浅对自己的在乎与紧张。
他甚至恨不得,自己的伤势可以再惨烈一些,云浅肯定会急得哭出来。
但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见他哭的,那天他坐在地上,不住地为染沉的死落泪,夜君离后来想起的时候,懊悔心痛也是在所难免,他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因为妒忌,而放任云浅一个人,让他独自承受痛楚……
夜君离终于伪装不了,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云浅正打量着自己的那双无辜的眼眸,不禁悲喜交加。
他依旧要假装很是惊讶的样子:“浅浅?”
云浅被夜君离忽然醒来的举动惊得起身,后退了好几步,没有站稳,摔坐在地上。
“浅浅!”夜君离紧跟着起身,将绊坐在地上的云浅横抱起来,不顾他的挣扎。
随即将他塞进被窝里,用被褥从头至尾裹个严严实实。
云浅本想反抗,却在抬眼对上夜君离深情的眼眸时,像是被蛊惑一样,身体一动不动,乖巧地裹着被褥坐在软塌上。
“你没事了……”云浅当下都没有反应过来,夜君离是假装的,以为是恰巧醒来而已。
他直勾勾地看着夜君离,后者被他盯得心虚,别开了眼,轻咳一声:“头痛,心口也痛。”
说完还假意捂了捂胸口,作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云浅见他当下又能站着又能说话,显然没有方才那么担心他,但还是细声问了一句:“吃药吗?”
“嗯?没听清?”夜君离假意没有听见云浅故作小声的问话,挪动脚步靠近了他一些,反问道。
“我问你!吃不吃药!”云浅抬高音量,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夜君离再次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不吃。”
“为什么不吃?”云浅坐着移动了一下,字里行间显得又急又气。
夜君离的视线重新与云浅对上,神色七分正经三分矛盾,执意道:“浅浅喂我,我才吃。”
云浅闻言激动地掀开了被褥,在床榻上跪了起来,重重喊道:“我不喂!”
他当下才重新记起与夜君离的矛盾,即使恨意淡去了,但是心中的怒意还没完全消散,夜君离现在相安无事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才不要那么轻易原谅他。
继而他又觉得不够过瘾,又补充了一句:“你爱吃不吃!我走了!”
旋即准备下床离开。
云浅向来说风就是雨,情绪的巨大转变夜君离已然不是第一次瞧见了,但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一把伸手将他拦住:“不行,不给走。”
他也开始耍起无赖,态度强硬。
但那小人儿向来吃软不吃硬,被夜君离这么一拦,更是火冒三丈,捧起夜君离的手臂,张口就咬!
夜君离身穿薄薄的亵衣,被他这么一咬,还真能感觉到疼痛,但他并没有挣扎与反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