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些明白了,自己上一世这样死在染沉面前时,他是何等的痛苦。
""云浅很想喊一喊他的名字,但他又生怕喊出之后得不到回应,自己会更加无措。
云浅甚至不敢触碰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个令染沉死亡的间接凶手。
他只是抬手,颤抖地摸了摸一旁的泥巴,它挨着染沉,样子格外安详,似乎仅仅只是困倦了,暂时睡去而已。
"你们出去好不好?我想单独与他待着"云浅忽而开口道,目光呆滞地在染沉身上逗留,说话有气无力。
夜君离承认,在夺取染沉的心间血时,带着个人的仇怨在里面,假若他愿意小心翼翼一些,说不定染沉还有生还的希望。
但他却坚持自己没有做错,为了云浅,再狠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在他心中,世间万物,都比不上云浅。
"浅浅,心间血取到了,你要伤心难过或者对我生气,我都不反对,但,你必须先治身上的伤"
提及这事时,夜君离乍然转变了态度,换了一副面孔,眼含刻不容缓的坚定,方才那些卑微的情绪,通通消失不见。
云浅却在听见后放声大笑,与刚才哭得撕心裂肺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片刻,他才收住笑声,加重语气强调一遍:"我、让、你、们、出、去!"
心跳由于愤怒跳得越来越快,再次出口的话语也碎成了一个一个音节:"心间血我不会要!"
这一刻,那个高大的身影似乎颤栗了一下,雄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再说一遍!"
他盯着跪坐在地上的云浅,就这么垂眸冷淡看着,霎时叫人心畏惧。
但云浅却毫不避忌,轻蔑地横了他一眼,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生气么?是不是想像解决染沉和泥巴一般,也将我一并处决了?反正,在你心里,任何人的性命都是轻贱的,不是么?"
"没关系的,你可以像上一世那样,认为我和染沉在背后勾搭成jian,毫不犹豫地将那火炎珠抽出来,"云浅换了口气,继续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一世的我,身上有云龙珠,比火炎珠还好"
去哄小祖宗
"云浅!够了!"夜君离面色乍然冷凝,目光犀利地扫过云浅那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云浅怎么可以为了一个死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倾颜本想开口劝阻几句,但对上夜君离沉肃的面色,又闭上了嘴。
云浅没有因他的盛怒而产生半分惧意,反而嘴角的笑意越发张扬,这让倾颜觉得甚是陌生。
"难道我说错了么?魔君大人!"云浅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只有陌生的气息,仿佛与夜君离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这样的姿态,使夜君离难以遏止地产生愤怒,指节握得咯咯作响。
他的云浅,怎么能因为一个旁人,而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敌意,为什么他只看到自己对染沉的恶,而忽视了自己对他的好!
"你不要心间血是么!"
云浅无神的双眼映着的是夜君离严厉的脸,眼神涣散,并不回答。
夜君离喉间滚动了一下,厉声道:"好!成全你!"
这样的眼神,云浅并不陌生,上一世自己被囚禁在戮神殿时,夜君离没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夜君离负气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云浅唤住:"我要将染沉和泥巴的尸体送回逍遥谷。"
毕竟,他们生在逍遥谷,死也不应该离开那里。
寒风在窗口咆哮,云浅颓唐地盯着地上那两具尸体,等待夜君离的回答。
泪已干涸,即使心中仍有千万悲伤,他却哭不出来了。
夜君离似是怒极了,再也没有顾及云浅的情绪,绝情道:“你、休、想!”继而偏过头交代倾颜,“给我找多几个人过来守着!给我看好了!倘若丢了,下场,你知道的!”
夜君离一如既往冷着声音,甩了袖子便离去了。
云浅略略一滞,夜君离传来了离去的脚步声倒是让他醒了醒神,眼角的余光中,倾颜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一层别样的光晕。
视线相触的那一刻,倾颜的面色依旧错杂,他似乎踌躇了一会儿,喉间滑动了一下,紧接着便是重重的锁门声音。
最后,云浅耳边留下的,便只剩下自己心中难耐的沉yin,以及凛风的咆哮。
他打算就这么与夜君离僵持下去。
那夜,倾颜回到屋内冷静下来时,躲在被窝里,悄悄哭了一夜。
……
隔天,却仍旧若无其事地送饭到云浅屋里。
云浅好像一夜未眠,昨夜倾颜离开时,他也是这样的姿势守在染沉身边,当下一动不动。
因为听见倾颜发出的动静,他才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云浅,吃点东西吧,这粥是一早让厨子熬的,是你寻常最喜欢吃的。”倾颜轻车就熟地布着菜,云浅顺着他的话音望去,果然是一碗热气腾腾又绵绸的粥和几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