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是绝对不会求白软的。
“我相信墨墨。”
他尝试组织语言,“就算墨墨真的被你pua了,听你摆布,也绝对不会做坏事,让你绑架我的。”
林墨不可能听白软的话,故意把他骗出来,而且白软应该也没有那个机会才对。
“你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你很……狡诈,不择手段,用不知道什么方法骗过了三哥,但是你肯定骗不了多久。”
他表现得很笃定,尽管眼睛里还残着未褪的慌乱,表情和语气却是肃然的,好像真的完全不感到害怕一样。
白软突然觉得没有意思。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干脆放弃了如猫抓老鼠一般捉弄对方的念头,语气轻飘飘地夸了句:“小珩哥哥眼光总是很准的。”
“林墨确实没有跟我合谋。”
可李珩非但没有放心,那股不安的感觉甚至更加浓厚了。
他相信谢笃之肯定能很快发现白软用什么方法到了s市,也能迅找到自己。
他刚刚观察过,玄关上面的凹槽里面插了取电用的房卡,白软和他应该在酒店或旅馆之类的地方,而开房必须登记身份信息。
白软之前说他的时间不多,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但是这间房间里只有他和白软,排除林墨也被绑架了的可能,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往糟糕的方向去想。
“他太蠢,也太脆弱了,只是一条短信,就能轻轻松松把他骗到你们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
“……要是被发现得早,或许还有救?”
白软浑然不在意道,“不过哥哥不用担心,你不会有嫌疑的,我帮你向你的辅导员请过假,摄像头应该也拍到你和我一起离开校园了,在林墨跳楼之前。”
电话是在他们离开s大之后才打的。
只不过之后流言会怎样传,就不在他的保证范围内了。
至于那通电话,甚至之前的短信,新注册的的帐号,都是用的薛策的手机。
他在薛策那件事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算遭遇指控,也能好不费劲地脱身。
李珩面色煞白,像在冬天被迎面浇了一大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底。
他完全是本能地打了个寒噤,试图离白软远一点,可白软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动作似的,亲昵地往他身上靠,甚至将脑袋枕到他的肩膀上。
和他感觉到的冷相比,白软身上是热的,可在感知到这样的热度,他心中那层寒意反而更重了。
比起人,白软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头披着皮囊的噬人恶鬼……恶鬼怎么可能有体温?
“……”
“不管你对墨墨怎么样,他都是真心喜欢你,想要离你更近,更能配得上你的。”
除了难过,他还有种疲惫感,“白软,就算你玩弄他的感情,一开始就从心里面看不起他,准备等他没有利用价值就分手,也应该满意了才对。”
“……你成功绑架我了。”
“为什么,你还要打击他,引诱他跳楼呢?”
白软这么做,难道心里面不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感,不会在某个午夜突然惊醒,被久久不能消散的噩梦缠绕吗?
他到底把人命当成了什么?人命不是冰冷的玩具,更不是谁的掌中之物。
白软凭什么,又有什么权利这样做呢……?
“因为你啊,哥哥。”
白软很轻地笑了一声,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李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给自己的那种感觉,他现在看到的白软,和梦里,和他之前见过的样子都不一样。
哪怕有着同一张脸,站在一起,他也大概率不会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
这样的白软,让他感到很可怕。
“这是给你的礼物,给你的惩罚。”白软这样申明,“你那个时候应该和我见面的。”
想起和谢笃之会面时发生的那些不愉快,还有险些被抓住的把柄,白软原本明媚许多的心情再度转Yin。
他语气比之前更加轻柔,也更Yin冷,像是嘶嘶吐着信子的蛇,“如果你那个时候乖乖听话,林墨就不会死。”
而现在,反正林墨都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成了一枚可以被随便抛弃的废棋,他为什么不干脆把这枚废棋当着某人的毁掉,让他牢牢记住呢?
一枚没用的棋子,换取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这无疑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哥哥,你害怕得快哭了。”
白软弯眸,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愉悦。
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
眼前这张脸,和他在梦中看到的“未来”之中,稍显成熟的面庞跨过重重时空,仿佛迭在了一起。
被梦里那个他故意构陷,遭到所有人厌弃,扫地出门的时候,对方脸上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表情。
——死死咬着嘴唇,眼眶里蓄着泪,明明害怕、不安,惊惶得犹如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