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帆心想:纪沧海该不会早就开始准备这个房间了吧?
自己不会真的要被他关一辈子吧?
这个念头一出,凌云帆隻觉得毛骨悚然,浑身因寒颤抖了一下。
凌云帆深呼吸,劝自己别着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他知道房间肯定有摄像头,于是重新躺回床上,拉起薄被盖住身体,闭眼看似在休息,但被子下,他的手伸进了外套内侧贴近肋骨处的口袋里。
他摸到了那枚圆形的徽章。
凌云帆庆幸地吁了口气,看来纪沧海把他绑过来后,并没有搜他的身。
但凌云帆碰到了圆形徽章后又默默收回了手。
比起逃离这里,他更不想让纪蜚得逞。
可是,他又能撑多久呢?
凌云帆深呼吸,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却因不知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感觉异常不适。
不过不适并没有占据凌云帆的情绪太久,因为另一种感觉很快就让他无暇顾及别的事。
是疼痛。
胃疼来势汹汹,疼痛的部分如同被尖利的爪牙撕扯剖开,破碎的脏器丢在地上任人践踏。
当凌云帆浑身被冷汗浸透时,纪沧海打开门端着热水和药走了进来。
他快步走到床边,语气焦急:“云帆,吃药。”
“滚。”凌云帆颤抖着从牙缝挤出这个字。
纪沧海不再说话,将热水先放在一旁,胃药倒进手心,伸手去掐凌云帆的下巴,想灌他药。
凌云帆手臂一挥,打落纪沧海手里的药:“别碰我!”
纪沧海叹了口气,他几乎一直在叹气。
纪沧海说:“云帆,你要知道,你一般讨厌我和非常讨厌我,对我来说没有差别,比起你对我厌恶的程度会不会加深,我更在乎你的健康,所以如果你不乖乖吃药好好吃饭,我只能做那些让你觉得讨厌的事。”
凌云帆拉起被子蒙头,充耳不闻。
纪沧海沉默一会,说:“好再来餐馆重新开业了。”
凌云帆身子一僵。
纪沧海继续说:“似乎是把门店重新装修了一下,开业的那天很热闹,门店前整整齐齐地摆着两排花篮,之前那个经常和你聊天的小姑娘给你打了很多通电话,应该是想喊你回去看看。”
纪沧海停顿一秒,才继续说:“但是我能让那家餐馆重新关门,甚至直接倒闭,如果你不好好吃药……”
纪沧海的话没说完,他被愤怒起身的凌云帆推倒在地,后脑杓磕在地板上,幸好铺着柔软地毯,不然他一定眼冒金星。
“纪沧海!你别太过分!!”因为胃疼,凌云帆的声音和手都在抖,他瞠目欲裂,脸色却苍白无比。
纪沧海缓过跌倒的痛,神色冷漠,撑着身子站起来:“云帆,如果不想我再对那间餐馆动手,就乖乖吃药吃饭,我再提醒你一句,即使你不在乎餐馆,坚持不吃药,我也有办法把药从你嘴里灌进去。”
凌云帆浑身抖如筛糠,他死咬牙关,额间隐隐可见青筋,双手攥成拳,似乎在强压着揍纪沧海的衝动。
但几分钟后,他自己消化了全部的愤怒,他厌倦了这种彼此折磨的境地,感到无比疲惫,没有再继续打骂纪沧海。
整个房间唯一的光线来源于半开的房门,晴光从客厅斜斜落进屋子,怎么也照不亮房间里所有黑暗的角落。
原来是白天啊,凌云帆心想。
他躺回床上,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药放那边,等等我自己会吃。”
纪沧海面上一喜,轻声:“还有粥。”
凌云帆倦怠地回答:“放一起。”
“那我给你热一下,你记得吃。”纪沧海将冷粥拿到客厅热好,重新放回房间里,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凌云帆后,没再打扰,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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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帆躺了片刻,强撑起身子走下床去拿药。
手腕上的铐子虽然不会勒着他,但连着铁链重量不可忽视,凌云帆拖着链子拿起药瓶,抖着手拧开盖子,倒出两粒放进嘴里用温水吞服。
吃完药,凌云帆又去拿粥。
粥碗捧在手里触感温温热,是刚好入口的程度,凌云帆舀了一杓在嘴里,那粥明明咸香可口、不烫不凉,凌云帆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勉强吃了半碗粥,不想回床上躺着,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靠着床。
胃疼得以缓解,可凌云帆浑身上下哪都觉得不舒服。
他觉得房间无风闷热,觉得手心胸口有火在灼,并且火势还在蔓延,往他四肢额头烧去。
凌云帆扯了领口一下,感到侧颈出了薄汗,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凌云帆抹去脖子的汗,忽然闻到淡淡香味。
等等,他怎么在释放信息素?
凌云帆先是一愣,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他的易感期到了。
“要命啊……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