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人
相乐生一诺千金,不出一个星期,沐念念丈夫的处理结果便公布出来,口头警告一次,轻拿轻放。
男人不觉得庆幸,反而越发愤愤不平,在家里抱怨:“我是老师,管教个不听话的学生怎么了?难道要捧着供着他们,任由他们长成渣滓,以后去社会上杀人放火?”
沐念念蹙起细细的眉,好声好气地劝他:“不管怎么样,没事就好,你明天去学校之后,再和年级主任和校长好好说说,免得他们对你有什么意见。”
男人要面子得很,她自作主张去教育局打听门路,以及请初恋男友出手帮忙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不然的话,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子。
“我不去!”男人黑着脸将电视遥控器重重摔在茶几上,声音也放大了几倍,“身为校长,不知道帮老师主持公道,反而偏向家长说话,让我给学生道歉,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实话跟你说,这份工作我不想做了!”
“你别说气话呀……”沐念念一边哄着被男人吓得直哭的女儿,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你不上班,咱家靠什么生活呢?这个月的贷款还没还上,银行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来催,还有乐乐美术班的学费也该交了,老师说乐乐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能耽误……”
“钱钱钱,就知道跟我要钱。”男人烦躁地抓了抓有些油腻的头髮,目光透过黑框眼镜扫向她,“念念,不是我说你,乐乐也上幼儿园了,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出去找个工作?我也不指望你收入有多高,够得上你和乐乐的花销,给咱家减轻点儿负担,这样总可以吧?”
沐念念怔了怔,嘴唇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家庭的付出得不到认可,在社会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是大部分全职主妇都会遭遇到的困境。
沉默许久,沐念念方才轻声道:“我也想出去工作,但乐乐早上八点上学,下午四点放学,谁来接送她呢?更不用说学校隔三差五还要开展亲子活动,我上班之后,谁去参加?”
“让我妈过来……”想到之前婆媳同住一个屋檐下,由母亲挑起的那些腥风血雨,男人讪讪然地住了口,不再提这个话题。
晚上,陪女儿做了一个小时的游戏,又给她讲了好几个童话故事,终于将她哄睡,沐念念Jing疲力竭地草草洗漱,上床休息。
过了一会儿,看完球赛的男人摸进卧室,压在她身上。
大手握住她因生过孩子而越发饱满的ru房揉捏,男人粗喘着气亲她,被她扭着脸躲过。
忍住心中泛起的淡淡不适,沐念念推了推他:“很晚了,睡吧。”
男人不依不饶,掰开她的双腿,草草做了会儿前戏,扶着尺寸普通的阳物插入了她。
快感并不剧烈,一片漆黑里,沐念念的身体如水波般轻轻晃动,眼睛大张着,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忍不住又想起和相乐生在一起的那些往昔。
相乐生是个近乎完美的男朋友,两人相爱数年,虽然发生过许多次边缘性行为,但他始终保持着一丝克制,没有做到最后。
她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当时满脸深情:“念念,我想和你共度一生,但世事无常,我担心如果有万一,会害了你。”
后来,那个万一成了真。
新婚之夜的时候,男人发现她是处女,是有些惊喜的,在婚后的一段日子里,也对她不错。
可她不觉得庆幸,反而有些遗憾。
她很遗憾——没有将自己完全交给相乐生。
和风度翩翩俊朗迷人的男人过上短暂的几年,和庸俗平常不解风情的男人共度稳定的一生,到底哪个好一些呢?
这种事情,本就没有正确答案。
几分钟后,男人偃旗息鼓,很快便倒在她身旁呼呼大睡。
如雷的鼾声里,沐念念多年来的苦闷与心酸终于到达了某个临界点。
她起身去卫生间清理身体,在同一时间做了某个决定。
相乐生是在参加月度工作会议的时候,接到沐念念发来的消息的。
他看了眼亮起的屏幕,并不急着去看消息内容,而是认真听完了罗仪做的部门工作汇报。
第一次当着这么多领导与同事发言,罗仪并不怯场,吐字清晰,言简意赅,逻辑思路非常在线。
汇报结束,罗仪走下台,坐回相乐生身边时,不太确定地对他投来一个问询的眼神。
相乐生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罗仪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低头腼腆地笑了笑,继续整理会议纪要。
相乐生这才打开消息。
沐念念:“乐生,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中午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谢意。”
上次见面,相乐生已经感觉到,沐念念对他余情未了。
明智的做法应该是敬而远之,彻底断掉。
可温柔深情却碍于家中阻力不得不与她分手的背景设定立在那里,不留情面的拒绝也有些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