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修得很奇怪,外墙呈一个‘山’字,三个高高的炮楼矗立在前端。封义不大,却有三圈瓮城,一圈比一圈高。修这些用了整整五年,修成这样还真是没白修。外头的平原已经被魏池事先扫荡过了,沃拖雷除了草皮什么也捞不到。靠近城墙的地方是汤合和张怀远新修葺的铁刺墙。炮楼的炮是许隆山亲自带人检视过的。
这样的防备也不能说是不好,不过……耿祝邱头疼的厉害――城里的兵力太少。
自己的一千余人,城内的四千余人,加起来五千多一点。城楼有八个,炮楼三十八个,长达十八里的城墙,五千个人能守多久?
不过还好,兵器是足够了的,从后方饶出去的军探也带回了秦王的信儿――半个月,半个月就带人来解围。
对此,耿祝邱也不是太苦恼,毕竟先皇选中封义就是因为此地虽小却五脏俱全,三面环山不说,只要京城的补给来得及时,那物资几乎是源源不断的。也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城内的常驻军,储备粮并不用太多。这就是这么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
而且这个城楼是楔型青钢石砌的,一层石头一层米浆,地基有十尺余,好用得很。
沃拖雷也知道,但是想要逆转战局就要吃点苦头,他没有集结重兵投入乌兰察布的混战,他默默的将最优秀的兵力挪到了敌人的后方,将进攻作为最好的防守。
王允义想到过,但他抽不开身。秦王也想到过,但他没料到怎么横空就冒出了个索尔哈罕,还轻而易举的就弄了八万人给沃拖雷。
援助封义,但是暂时都腾不开手。
孤零零的封义就这样成了炮轰的对象,这不是个比喻,因为敌人的大炮已经轰响了。
魏池和薛烛站在瓮城城楼上眺望,两边的大炮轰隆隆的响个不停,就像当时打乌兰察布一样,炮轰中的步兵们冒死想要靠近城墙。沃拖雷手上的是齐军常备的野门炮。这种炮之所以常备是因为它几乎不存在爆膛的问题,除了下雨的时候容易拉闷以外,几乎是不挑地方的用。但是它的弹道偏矮,想要达到如此高的城楼是不大可能的。除了大量的野门炮,少量的佛朗炮,薛烛还惊讶的发现了不少的壳子炮,这种炮造价极贵,射程和Jing度都高于佛朗炮。相比于佛朗炮的大个头的炮弹,它的炮弹细小了不少,外层还有铅皮裹着,装弹快,杀伤大。薛烛将‘千里目’递给魏池:“魏大人,那东西他们不该有的。”
魏池也仔细的观察了一遍:“确实是壳子炮没错,这可真是棘手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这炮是全套官制的,漠南想要仿制是不可能的。如此看来是某人贩了军火,沃拖雷能买到壳子炮就能买到其它的,这确实是令人担忧。齐军的红夷大炮已经在攻城战中大显身手了,这座封义城里也配备了这种最昂贵的炮种,在门楼的掩护下,一发接着一发的在敌人中炸响。沃拖雷的阵营里头除了步兵和骑兵外还多了一种车队,这种车不大,上头也就两三个人的样子。战车已经退出战场不知几百年了,今天竟然又能看到这种老兵种。
沃拖雷自然不是为了怀旧――战场的目标比骑兵大,机动性不怎么样。不过它的负重都优于步兵和骑兵,速度又比步兵好太多,用来载云梯土袋正好。大批的战车疯狂的奔向城墙,很快就穿过了红夷大炮能够调整的射程。面对守军的轻火器,战车撑开了涂油的皮挡棚,这种攻击几乎失效。
城头的总指挥是许隆山,此战之前毫无名气。默默无闻的许将军驻守边关五年,亲眼看着这座军事要地一砖一瓦的建立起来,五年中,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漠南的问题。他镇定的指挥手下停止攻击那些战车,继续用红夷大炮攻击泡在战车后面的那些步兵,轰轰的炮声中,无数漠南人变成碎片飞向天空。
魏池的手心捏紧了汗,那些战车怎么办呢?等他们到了城墙脚他们要爬上来也就不难了!
城头突然冒出了不少人,他们都抬着草絮。草絮?是草絮,加了火药淋了油的草絮三百床。许隆山冲着兵临城下的车阵残忍的一笑。车阵上的人还不知道许隆山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兢兢业业的按照计划拉开云梯,预备爬上这座城池。等云梯架好了,许隆山一挥手,许多点燃了的草絮就如火云一般从高高的墙头飘落。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涂了油的牛皮棚子助长了火势,战车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燃了起来。车上的士兵纷纷的跳了下来。怎么办?往回跑么?后方是红夷大炮制造的死亡地带,无数骑兵战友还在那里惨嚎。前面?前面是城墙,墙上是穷凶极恶的纵火狂。
魏池和薛烛对视了一眼,忍不住赞叹许隆山的本事。就在魏池认定沃拖雷的第一波攻击宣告失败的时候,敌营的大鼓轰轰的擂响了。听到鼓点,那些城墙脚下仓皇失措的漠南兵有了新的行动――他们冒着头顶的炮火奋勇的开始挖城脚。不过还是看得出这决定是临时的,他们没带什么的手的工具,就单靠刀砍手扒拉。魏池被这一招彻底的震撼了,她终于明白沃拖雷是如何可怕的对手,他的士兵是怎样的亡命之徒!
从到达封义的那一刻开始,沃拖雷就果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