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格纳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身边除了嫫螺再无他人。
“我渴!”祥格纳吉微微正了正身子,背上的疼如钻心一般,在要想趴起来些都不能够了。
“尚主,别动!”嫫螺赶紧拿了鹿枣茶过来:“刚才医生来说了,尚主身上的伤可不轻呢?背上的伤虽不像肩上见了血,但都是内伤,淤血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药才能化了去。就求您被乱动了,看您这一头汗呐。”
祥格纳吉喝了口茶水又趴下了,想起白天父亲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的伤起心来。自己是个多糟糕的人啊,别家的女儿都能给自家的姓氏带来荣耀……但自己。
嫫螺看祥格纳吉的眼神有黯淡了些,放了茶水劝起她来:“殿下,那祁融家的少主人看着比那魏池气派,您要嫁他还不是一句话的功夫,您何必屈尊去找那个齐人呢?”
祁融家的少主人和祥格纳吉年龄也相当,身份也配得上。在漠南的贵族里头这也算是个顶顶优秀的男子了,嫁给他不好么?
“他没有他好。”祥格纳吉嘟囔着。
感情这口里的他还是那个他!嫫螺叹了一口气:“那日奴儿也跟了去,见那什么魏大人也不多好……高矮也还行,只是那风度还不如尚主您来得大气呢……感觉风都能吹走似的。”
“我就喜欢这样的!”祥格纳吉撇了头。
听祥格纳吉的口气,元气已经恢复了不少,嫫螺便放心的逗她:“嗯,殿下倒说说,喜欢那人哪一点?”
祥格纳吉果真认认真真的想了起来,但只觉得那人千好万好却说不出来。今天挨打的时候,抱了那一身的木莲趴在地上,只觉得那花儿就似魏池一般,不论是养在池里还是养在案头,只一个好字便形容得了了。为了它,就是死了,能葬在一处也就安心了。
想到这里,祥格纳吉忍不住脸红,把脸往里头侧了侧,不言语了。
嫫螺看祥格纳吉捂了脸,知道是害羞,却忍不住又逗逗她:“殿下觉得,那位大人又是喜欢殿下哪一处呢?”
祥格纳吉回过头望着嫫螺:“他不喜欢我,哪一处都不喜欢。”
“嗯?”嫫螺一惊,越发觉得最近是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祥格纳吉垂了眼:“他不喜欢我,我看他那眼神便知道……不过,不过我会让他喜欢上我的,哪一处都要他喜欢上才行!”
听得医生说祥格纳吉并无大碍,兀日诺松了口气,想起女儿的惨状又忍不住自责。贺g{娜在一旁劝着:“夫君,还是把晚膳吃了才是。”
兀日诺有些吃不下,贺g{娜只好唤了些}粥进来。那端羹的小奴儿正要推门而进,却被身后的人一撞,险些跌了手里的杯碟,惊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母亲!妹妹在哪里?”
祥格纳吉有三位兄长,最疼爱她的便是二哥兀穆吉。嫫螺怕老爷盛怒,娘娘都拦不下来,赶紧找了管家的把正在外头赴宴的兀穆吉找了回来。话说那管家的也是个有主意的人,知道兀穆吉的急性子,愣是等到宴会结了,兀穆吉出了别人家的大门了,才娓娓道来。兀穆吉果然大怒,狠狠抽了管家一鞭子,随便拉了一匹马便急急的赶了回来。
贺g{娜拉了二子坐了:“也没什么大碍,你嚷嚷什么!”又转身吩咐那奴儿端了菜上来排了。
兀穆吉又忽的站了起身:“儿子去看看妹妹!”
贺g{娜冷了脸色:“你也不看什么时候了,她都睡下了你还去吵她做什么!”
兀穆吉不情愿的坐了下来,贺g{娜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兀日诺看妻子脸色不好,知道是那顽疾又犯了,赶紧劝她回去歇着好吃药。贺g{娜不放心兀穆吉,但也确实越发难受,最后只得嘱托了一二句,往后宅去了。
等母亲走远了,兀穆吉急急的问:“父亲!今天是怎么了?妹妹淘气也不是一两次,为何今天责罚如此之重呢?”
兀日诺垂了头,把那魏池的一二事情与祥格纳吉的扳指都说了。
“可恶!”兀穆吉猛锤了一下腿面儿:“这些齐人真真是可恶!攻占我城池不说,竟还委派军赖做起这等事情来了!真是欺负我漠南无人么?”
“现在如何是好?你妹妹可是铁了心了。”兀日诺无奈:“我今日下手狠些也不过就想逼她回转心意……谁知……哎!只求明日能顺利讨回扳指,要不我x释封岈家还有何面目行事做人啊?”
“讨?为何要去讨?依父亲所言,那个姓魏的不过是平民出身,就算在他们大齐也是个低贱的种!他迷惑纳吉才得了那扳指!!我恨不得饮了他的血!怎能去找他讨?”
看儿子动了杀机,兀日诺赶紧相劝:“你可别去做什么啥事,现在可不比寻常,要是惹了那帮人,指不定会招什么祸事呢?”
别的不看,就看王允义现在住的那院子,那不是杀尽了那些人才住进去的么?
兀穆吉转念一想,压低了生音:“如此这般、这般……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兀日诺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