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正在领着客人看货,便压低了声音:“不买茶,来见掌柜。”
那小伙计听了汉话,并没露出诧异的表情,只是对魏池点了点头,往后门指了指。魏池看到店内果然还有个蓝布帘,左角缺了一块,填做了黑布。魏池护了护头上的帽子,赶紧提了脚往店内去了。
等魏池入了店,那小二警觉的往店外瞧了瞧,街口街尾都没什么异常,遂又懒懒的吃起果子来,就仿佛刚才谁也没来过一样。
进了那蓝布帘却不是后院,这是个送茶的间道儿,有几个活计正在烤火,看了魏池进来,也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忙着。魏池强压了心慌,不紧不慢的往后院走。待要出间道儿的时候,一个汉子从后面走了过来,淡淡的看了魏池一眼:“找掌柜?”
汉话!魏池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找你们赵掌柜。”
那人点点头,开了门,带魏池往内走。又穿过了间廊号,那汉子突然回过头:“叔!您上次拿货的赏钱还没给小的呢。”
魏池伸手从怀里掏了两枚土币放到那汉子手里,那汉子拿起土币颠了颠:“请到后院,小人一会儿就给你上茶。”
那汉子安排了魏池,赶紧往北院去了,北院有个老者,花甲年纪,正在院里看帐薄,听到那汉子叫唤便出门来看:“谁来找?”
“不知道”那汉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怎么会不知道?”
“确实没见过,不过信儿都是对的,您看这个!”汉子摊开了手掌给那老者看。
两枚土币,除了土币,手掌上还有个小小的印记――燕王府的徽章。
“哦?”老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往接头的人别说是用它,就算想用也没有啊……别是什么人使的诈……:“来者是何模样。”
“少年姿态,穿着有些不lun不类……京腔也不浓。”
“先带去别院,我亲自去见见!”老者提上了拢手的炉子:“你带人在屋外候着,但是不许轻举妄动!切记!”
魏池进了一出小院,这小院挺深,四处听不到街上的人声,院子依旧是漠南的风格,只是园中有一小巧的石桌,那格式却是地道的中原样子。那汉子也没领魏池进屋,只是转身掩了门退了下去。魏池这个人其实有些笨,常年只知道读些大道理,对江湖上的事情还知之甚少。那老者在院门外偷瞧,只见这少年也不拘谨,居然径直到石桌上取了茶水来饮。
魏池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正想着自己要如何说话行事,突然听到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Jing瘦的老头子提着手炉踱了进来,只见他穿着暗青绒绸布的袄子,外面套了个杂黄色狐皮的马甲,那样子倒比魏池穿的Jing神。
魏池看大门又掩上了,才正过脸,取了帽子:“这位先生可是赵掌柜?”
“正是。”老者笑着给魏池指坐。
魏池坐定后做了个拱:“陆盛铎,陆先生常念记着掌柜,说这不见已有十年,不知赵掌柜身子骨还好?”
老者一愣,把手炉放到了一旁:“大人是?”
魏池听他叫自己‘大人’终于放下了了一颗悬着的心,知道对方信了自己了,也不迟疑,赶紧报上家门:“在下魏池。”
魏池?老爷子又愣了愣,该不会是那个魏池吧?虽说知道他是燕王的人,但毕竟没人和他共过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角色?只是奇怪为何这么个大人物要来……戴先生却丝毫没有知会一声。不过看着这少年倒是面目极清秀的样子,那举止和传闻中的确又几分相似。
“老先生!这世上的魏池虽多,但燕王身边的只有一个。今天原本是想把官服穿在里面的,可惜洗了。”魏池摸出了自己的令牌放在桌上。
老者这才笑了:“魏大人胆子可真大!”细细看了那令牌还给了魏池:“大人收好,请里屋坐!”
两人进了屋,这屋子也是极普通的样子,老者点了一根旱烟抽着:“魏大人来找老朽有何事?”
魏池坦言:“不知道。”
老者被烟呛了一口。
“临走的时候,戴先生给了我个暗语,后来陆大人提点了些,在下才找了过来。”
戴先生这个人,谁都看不透,老头子和他交到了这么些年也摸不准他想了些什么。
看那老者面露无奈的样子,魏池笑了:“戴先生也许就是起个引荐的意思……”
老者磕了磕烟锅,心里骂戴某人:引荐个屁!朝廷命官和我这暗桩头子有什么好荐的?多事!
此时,戴桐s正在厨房里头拌着一碗小面,芝麻酱加的多了些,面条稠成了一团。但是戴先生就好这一口,他一边吧唧着一边想着怎么给陆盛铎回信,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魏池……那个小公子啊,燕王就想着如何护着你……可劣者觉得,您还有许多的潜力可以挖掘……有些事情劣者还是偷偷为之,至于燕王……让他知道也行,晚些又不是劣者故意的……嗯,好香,要是面条再煮软糊些更好……
魏池出了那茶店的时候,门口的小二还在那儿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