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秦棠沉默不语,言阕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过了一会,他主动搭话。
言阕意味不明笑道:有什么想问的就别藏在心里,趁我高兴还能多讲几句。
秦棠紧张地绞紧手指,微微抬眸小心翼翼道:外面的传言,说国师大人是坏人
言阕心平气和道:他们说的,应该是jian臣吧。
谋杀先帝和妃嫔,心狠手辣,祸乱朝政?
秦棠脸色一变,只是感到难过,听说那些做jian臣的人很多没有好下场。
言阕捏着她的下颏与他对视。秦棠见惯了他亲和的样子,不经意流露的Yin鸷一面也会让人背脊发凉,秦棠吃痛地微蹙,言阕笑着抬手抚平她的眉心,只是目光太有侵略性。
秦棠咬着牙根忍耐,发现言阕没有再做过分的举动,继续道:国师大人不生气他们这样污蔑吗?
言阕深深地注视她,眉眼带笑,他向来只有对亲近的人才这样亲昵。
他差点忘了,今年生辰一过,秦棠就及笄了,没想到一年一年的过得这么快。
言阕好整以暇地坐正身子,悠悠说道:生气什么。
他们只是说了实话。
一时之间,秦棠仰头看着言阕,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回府之后,她借口身子不适想要回房安歇一会。
她刚走到门口,言阕盯着她的背影柔声道: 这不是棠棠想要的吗,我都可以满足。
秦棠犹豫了,若是答应,她就要和言阕一起害人,她想了一夜,为钱为权,害人是否值得。
第二天一早,她重新换了一身朴素的婢女衣裳,言阕看着她,手上的骨节都绷得发白。
你真的要舍弃了?言阕声音Yin冷,秦棠也不为所动。
言阕放声笑着,你以为有权力拒绝?
秦棠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从你进了我这个门,你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言阕拿出金簪细心地为秦棠戴上,过几日,你就要及笄了,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秦棠后退一步,脸上有了慌乱。
这与我嫁人有什么关系?她顿了顿说:你要把我许配给谁?
言阕缓缓道:你想嫁给谁?
你在想那个陈公保?
只要秦棠承认,言阕敢说,他会让她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嫁给陈公子怎么了?秦棠抱着一丝希冀,是否嫁给别人,离开王府就不会承受人命的负担。
言阕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
娶秦棠,陈公保巴不得这么做,隔日,他便来赎人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言阕没想到陈公保这么大胆地过来抢人。
离奇的就在于言阕答应了,还要亲自为两人主婚,让秦棠从国师府出嫁。
婚事犹如儿戏很轻快地就定下了,秦棠也没想到,国师府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这里有她的朋友,还有言阕。
不得不说,言阕待她是极好的,秦棠在国师府行了及笄礼,婚事定在了三月,言阕已经为她开始备嫁妆了,以他的义妹的名义出阁。
婚期将至,国师府已经挂满了红绸,比陈公保的宅子装潢得还要艳丽,不知道以为言阕要娶妻了。
露珠做了好友的线人,整日地两头跑,陈公保的宅子离得远,言阕给了喜婆赏钱,这是他亲自挑选的媒人。
出嫁当日,秦棠一身火红嫁衣,凤冠霞帔穿在身上,原本的容颜美艳不可方物,露珠依依不舍地扶她上了轿,言阕不见踪影,秦棠有些失落,国师大人大概是对她这样逃避彻底失望了。
起轿!
唢呐和响炮响了半路,秦棠安安静静地等待进入新宅,过了一个时辰,她这送亲队还没落下,秦棠觉得古怪,掀开帘子看一眼外面,喜婆慌忙地催着她。
这条街已经走过了。
秦棠察觉到不对劲了,这时,她听见马蹄声靠近,言阕带着官兵截住送亲队,他带了自己私拟的圣旨。
陈公保根本没有出现,来的反而是言阕,他已经被言阕关进死牢,南蛮细作混入邺京。
秦棠出了轿子,她看见言阕亦是身着婚衣,与她这一身正是相配。
她已经想到了,言阕他自始至终都在做戏,根本就没有想把她嫁给陈公保。
从国师府出嫁又回到国师府是什么滋味,秦棠被喜婆带进言阕的婚房,这原是他准备的。
秦棠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外面上了锁,还有守卫值夜,言阕审犯人去了,审的就是她要嫁的郎君。
她战战兢兢熬了两日,再得知陈公保的消息,是言阕告诉她,陈公保已经认罪。
秦棠直言:是你诬陷他的吗?
是他亲口认罪。言阕Yin恻恻地说。
之后,秦棠见到被施了宫刑的陈公保,原本清风霁月的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秦棠痛苦又自责,是不是因为娶她才会遭受这种折磨。
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