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中一人忽然惊呼:“曲盟主,那是江阁主的簪子,我曾在江府中见他拿在手中把玩过。”
曲行舟又叹一声。
众人纷纷围过来:“盟主,江阁主一定是遇害了?我们怎么办啊?”
他们不知事实真相,只知道烟鸟阁是武林盟最大的耳目。
如今烟鸟阁阁主遇袭失踪,他们不由得一起慌了神。
怎么办,以后可怎么办啊!
曲行舟面色从容地说:“江阁主不幸遇害,是武林大劫。如今,我们只有尽快赶回兴安府,替江阁主打理烟鸟阁,万不可让魔教有机可乘。”
江淮渡此人心机太重,曲行舟实在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被魔教算计了。
想起江淮渡的心机叵测,曲行舟干脆顺水推舟,借机夺走江淮渡的烟鸟阁。
如此一来,若江淮渡果真被魔教抓走,他可以利用烟鸟阁的情报网尽快找到线索。若江淮渡别有居心,那拿走他的烟鸟阁,就等于斩断他的手足,让他百般计谋再无用武之地。
曲行舟算盘打得响亮,脸上却是沉痛悲凉:“走吧,回兴安府。”
江淮渡擅算计,曲行舟不巧也擅长。
武林盟接管烟鸟阁顺理成章,连烟鸟阁的大总管燕草都毫无异议,干脆利落地把情报网三千页的名单交给了曲行舟。
一切都理所当然,谁都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
除了卓凌,他听说,武林盟在一地血泊中找到了江淮渡的衣角和簪子。
江淮渡他……他被魔教抓走了。
卓凌握着剑穗发抖,腹中胎儿不停地动,痛得他眼泪都冒出来了。
江府也已经被武林盟接管,谁都不曾在意江府中一个躲在屋里不肯出来的少年。
曲行舟翻看着名单问燕草:“你说的那个,怀了江淮渡孩子的少年,去哪儿了?”
燕草说:“他在卧房内,那孩子呆呆傻傻的,被吓坏了,只知道哭。”
曲行舟说:“看好他,若消息泄露,他腹中胎儿必会招来无数觊觎。”
燕草说:“是。”
她与曲行舟分别,端了一碗粥送去给卓凌。
可卧房的门反锁着,她慌忙踹开。
窗户打开,清风徐徐,卧房里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燕草吓坏了,匆忙让人封锁江府内外,去附近街道寻找线索,自己跑到武林盟找曲行舟。
曲行舟正在和沈桐书下棋。
燕草脚步匆匆的进来,警惕地看着沈桐书这个陌生人。
曲行舟头也不抬:“沈先生不是外人,说。”
燕草说:“卓凌不见了。”
曲行舟还没来得及反应,沈桐书已经猛地抬头,目光凌厉起来:“你说什么?”
曲行舟一面为这种突发状况措手不及,一面又惊愕于沈桐书的反应:“沈先生,您……您知道这个人?”
沈桐书简洁地问:“他为何会牵扯到潜龙谱之中?”
卓凌天性纯善,对身外之后总是懵懵懂懂地提不起兴趣,怎么会牵扯进潜龙谱一事之中。
曲行舟说:“燕草奉我之命在烟鸟阁潜伏多年,知道了很多江淮渡的秘密。潜龙谱,必须要江淮渡的鲜血涂抹,才能显现出真正的图案。不久前,江淮渡从江南带来一个少年,那少年怀了江淮渡的孩子,江淮渡一度想要把孩子打掉,最后却也没舍得下手。”
沈桐书深吸一口气。
卓凌不爱金银,不贪名利,却唯独从未体会情爱滋味。
沈桐书没有见过江淮渡,但从情报来看,也能看出那是个手段极其高明的风流浪子。
江淮渡遇害失踪,情窦初开的卓凌,会做什么事?
沈桐书握着手中茶杯,竭力冷静下来分析卓凌的脾性。
卓凌……卓凌一定去了魔教。
那个小傻子,肚子里揣着让全天下觊觎的潜龙之血,要去魔教救江淮渡!
曲行舟问燕草:“你可认真查看了江府内外的线索?”
不等燕草回答,沈桐书便轻轻说:“不用查了,卓凌是暗影司本事最好的暗卫,他既然想逃,你们什么都查不到。”
曲行舟说:“我派人去魔教。”
沈桐书说:“卓凌是暗影司的人,他犯错也好,遇险也罢,自有暗影司前去处理。”
暗影司的家务事,曲行舟识趣地没有多干预。他说:“好,那我就带武林盟,去前往天水一楼的路上等。”
没人彻底相信江淮渡被魔教抓走了,除了卓凌那个小傻子。
江淮渡此刻正在兴安府外的池月酒庄里,漫不经心地烹茶。
碧丝哭得眼眶通红,赌气似的不肯见他。
因为她的主人,让她自幼的玩伴林胜去送死了。
江淮渡也不想理她。
他一壶接一壶地煮着茶,却总觉得香气不够,全都泼进了池中。
算算日子,林胜已经替他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