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愿望哭了之后算是爱的话。
有些时候,人们也只是说神看不惯有一个不相信他的人,久而久之,他自己似乎也相信了这句话。即使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无神论者,他也没有一个一个地去报复,可他还是将信将疑地记住了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但是他还是想要得到证实,似乎这样这个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问题,从别人口中得到的答案就能让心安下来一样。
神也会有这样的如此不确定的时候。
Coups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无论是镇上的老人还是各种民间故事都只是一再地强调伯爵对于神的爱。
可是对于神来说,他爱伯爵吗?
人了解神吗?Coups想,人类就算长久的百年寿命在神的眼中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光阴,对于神人类应该只是一无所知的。
神是爱伯爵的,对吧。尹净汉接过两人的沉默,肯定的开口,不是问题而是肯定句。这是他说服他自己,也是他想告诉时光那头的崔胜澈的话。
是多久有这样的情愫的呢?
如果真正说起的话,神对凡人动心的来源都无非是因为美色。
当时的观念羞耻于性的暴露,但是无论是人神,对于美的追求都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这样的追求似乎对于尹净汉来说,是更加特别的,这是一件有趣并且没有损失的游戏。
崔胜澈的外表无疑是让尹净汉起了异心。
而这样有趣的心理慢慢开始转变的时候,是他第一次愿意为了他做了些见不得人的把戏了时候。
解决东郊的老头子不是难事,制造一场疾病,就已经可以平定凡人的恐慌,包括那个天天质疑他能力的臭小子。
至于怎么搞到领土的控制权,让崔胜澈假惺惺给皇帝写封信说什么作掩护,然后再让他自己自大地以为是皇帝忌惮他的权力,怕他造反所以把东郊的土地让给他。
估计他到时候还会一脸骄傲的给他炫耀说:你看吧,你搞不定的东西,我可以搞定。
接着就会嘀嘀咕咕地嘟囔:还万能的神呢?
尹净汉笑了一声,敷衍地附和了一下:行吧,你厉害。
看他那副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天下第一的样子,就是好笑,而好笑的背后是自己不花任何力气就给了他想要的东西,对方却把这个东西献宝一样地给他炫耀。尹净汉理着头发望着看完密信正在销毁东西的崔胜澈。
仆人递来的密信烧尽,最后一块承载着权力交接流动的暗潮被火苗吞没只留下黑色屑末,烛火跳动,黑发青年在他眼前。
崔胜澈烧完密信,抬头又想要嘲讽些什么,尹净汉站在窗边,烛火的光一条一条地打在他的侧脸,小拇指上的戒指隐约闪着光。
尹净汉没有注意到崔胜澈已经看完了信,眼睛一直盯着他,但又像是没有盯着他一样,嘴角带着一点弧度。
崔胜澈其实很少正视尹净汉,很多时候他还是害怕尹净汉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在尹净汉面前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打打嘴炮,嘴上说说,感觉尹净汉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中。
他很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无能为力的时候太多了,小时候面对战争时候的对于生死的无能为力,长大后在军队里苟且偷生,唯唯诺诺面对长官邪笑时的无能为力,他害怕无能为力。
后来他成为了伯爵,好像很多事情都可以掌控在自己手中了。可是偏偏,尹净汉还是让他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很多时候就看他一眼或者笑了一下,崔胜澈就突然如泄了气一般。
就如同小时候他站在神像面前的那种无力感。
尹净汉说他是神,谁都会对神感到敬畏和崇拜,包括不愿意承认的他自己。
小时候他躲在教堂里面,外面黑暗冰冷,只有神像站在他的面前,圣洁而明亮。长大之后总会听见人们议论神,说他美好,感谢他的恩赐,这是他无法企及到的所谓的正义。
他真的很讨厌在神面前的挫败感。
罕见的,崔胜澈没有嘲讽尹净汉,尹净汉也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么对视着,有一人似乎灵魂游离在身外,而另一个却把一切记在心中。
神的美貌是无论谁看了都会心动的,不需要动用别的力量,就是单单看着这张脸都会怦然心动。
以前没有电灯的夜晚,是模糊而又暧昧,烛火微弱的光照不清心中的感情,于是这样的诉说就埋在了崔胜澈心中,甚至于是连本人都没有发现的程度,但是确确实实,那种感觉如同涨潮的海浪,每一分水都伸进了沙子的缝隙里。等潮退去,阳光一照,一切如初。
崔胜澈隐约地感到了一点奇怪,眨眨眼睛,心跳又恢复平稳,好像刚刚突然屏住呼吸带来的诱动是一瞬间的错觉。
风从窗户里挤了进来,吹歪了蜡烛的火苗,一瞬间尹净汉的脸突然隐在了黑暗里,又慢慢回到了昏黄红色的光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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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尹净汉